第七部分:秦晋争锋,折戟襄阳 207:谢安自筹募兵马,朱序伐木荒北岸 (第2/2页)
连砍伐三日,等到四日,再想渡河伐木,北岸已是旌旗蔽日,人马云集,十七万秦军汇集北岸,对襄阳城虎视眈眈。只因一时寻不到木材,难造舟伐,过不了沔水。真可谓:
沔水绕行襄鄂下,青林不等造船艖。随风鼓角惊春草,动地铁蹄平野葭。
沐浴溪中润葱岭,烟拢云里满山涯。不闻野犬饥声吠,又见壮夫吟竹笳。
秦军南下,直奔襄阳。十七万大军,兵分四路,遥相呼应,声威巨大,远播千里。十万火急的急奏,也报至东晋都城建康。
太极殿早朝,丞相谢安手捧襄阳急奏,读道:“太元三年三月,诸军督招讨杨安领马步军七万,直出丹水;征虏将军石越率领一万马步军出鲁阳关;京兆尹慕容垂、龙骧将军姚苌率领五万精锐出南乡;强弩将军王鉴率领四万步兵出武当,会合诸路,攻打襄阳。军情十万火急,望朝廷急援。”
司马曜坐在大殿,沉默少时,才开口说道:“太后还政于朕,没想到秦兵不宣而战,如之奈何?”
丞相谢安道:“秦军意图襄阳,则泗水空虚,老臣以为遣江东人马,突袭泗水,此乃围魏救赵之策。”
“不可,”司马曜道:“京师兵马,一旦北伐,则京师空虚,朕心不安。”
谢安又道:“或命征虏将军徐元喜,起兵寿春,西伐南阳,抄秦军后路,断其粮道,亦可解围。”
“不可不可,徐元喜并非大将,素无威名,泛泛之辈,不足以担大事。”
谢安道:“陛下若看不上徐元喜,不知陛下有何见解,还望明示老臣。”
司马曜道:“朕思来想去,不如催促大将桓冲,前去迎战,以为如何?”
谢安道:“桓冲骁勇,朝廷早有催促,奈何桓冲以秦军四路出兵,难辨虚实,不肯增援襄阳。自诩将在外,君名有所不受。”
“朕以为桓氏众将,北伐中原,素有威名,秦军当知桓冲威名,必然畏惧,不战可驱人之兵。丞相可再催书信,命桓冲出兵。”
“可是......”谢安一想,一封接一封的催,可是书信往来一趟,要耽误多少日子。倘若桓冲再找理由,时日就全耽误了。
“丞相不必多虑,朕再命冠军将军刘波,引精兵八千,策应桓冲,可破秦兵。”
“唉.....”谢安深舒一口气,虽不当堂反驳,但八千援兵,岂能够用,心中十分忧虑。
退朝之后,谢安出了大殿,走走停停,顾虑战事,正好中书侍郎车胤跟在身后,车胤道:“丞相三步一顿,五步一停,心事重重,是为何故?”
谢安道:“武子问得好,陛下命桓冲、刘波增援襄阳,胜算几何?”
“桓冲勇略有余,但慕容垂、姚苌之辈,狡黠奸诈,诡计多端,恐桓冲不敌。”
“武子既知我心,就当随我面见太后,劝天子改令。”
“好吧,下官陪丞相同去。”
丞相谢安、中书侍郎车胤一起转往崇德宫,求见太后褚蒜子。褚太后悠闲侧卧席垫之上,一看谢安、车胤,便坐起身子,说道:“二位大人,难得来见,坐下说话。”
“谢太后。”
二人跪坐两侧,褚蒜子问道:“自归政天子,哀家深居宫掖,不问世事,今日前来,二位大人必有要事,尽可直言。”
谢安作揖道:“今秦军进犯襄阳,臣等献计,陛下不许;陛下之计,臣等顾虑,只怕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丞相来找哀家,莫非要我去劝?”
谢安与车胤互看一眼,车胤道:“陛下所信者,唯有太后,请太后移驾,劝说天子,改变方略。”
褚蒜子道:“哀家辅政数载,皇上长大成人,哀家总不能替他一辈子,早晚还需陛下自己拿主意。”
“可是两军交战,绝非儿戏,太后不能不闻不问呀。”谢安道。
褚蒜子道:“满朝文武,谁忠谁奸,谁智谁勇,哀家怎能全都知晓?乱世之时,可知臣节,除非借此一战,看透人心。”
“这......”谢安、车胤也犹豫了起来。
褚蒜子问道:“朱序在襄阳有多少人马?”
“不足两万。”谢安道。
“功成千秋,何惜万骨?就借襄阳之战,磨刀试天下,看个究竟吧。”褚太后道。
车胤道:“前敌紧迫,襄阳重地,不可豪赌,还需太后出面。”
“陛下烂醉于酒色,几番说教,又能奈何?这一战,若能唤醒陛下,尚可延续大晋江山,若仍唤不醒陛下,一个昏君,江山坐的一时,做不了一世呀。”褚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