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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切都是迷惑性的。
温嫽猜测他留下她应该是一时起意,对她真有什么看中的心思的话……细算下来,应该就只有两分。
温嫽垂眸看了看谢屹支的手掌。
扬起声音道:“夜已深,您早些宽衣歇罢。”
转身往里一躺,为他腾出一个位置。
却又被他一卷腰,再次翻身变成面对他的样子。
他的手掌抵于她两腰。
胸口起伏,温嫽微愣。谢屹支盯着她眼里的愣,数十息,又瞥去一边。
坐直了身子不看她。
“不喜青帐颜色,去唤了仆妇来,新换一帐。”
“……”
温嫽:“……要换?”
面对已然背过去的他,嘴角没绷住,微微抽了下。大晚上的,他叫人来折腾这个?
更何况,她身上只着了一层里衣……却唤她出去叫人。
谢屹支不管这个,话罢,他起身跨步去了屏风后。
不一会儿,温嫽尚躺着,便看屏风后簌簌的宽衣声中,他抬手搭了他褪下的常服。
温嫽深吸一口气。
没奈何,袜子也未着,便这般下榻穿鞋,又披上一层披风,披头散发去唤仆妇进来。
“何媪。”温嫽来到门边,于门边唤。
好在何媪就候在门外,听了声没两步就上前来,“奴在。”
温嫽对着她紧了紧披风,白皙的脸在昏暗中异常柔和,“大司马说不喜床帐颜色,你去重新找来一帐换上。”
何媪乍一听微微愣。
好在愣的不久,马上又道一声好,“奴这就去重新找一帐来!”
“嗯。”
温嫽又紧紧披风,二月的夜里,还是太凉了。
往后瞥了瞥,屏风那处,这时是谢屹支重新穿衣的声音。
温嫽干脆没动,就立在这等何媪带人拿了新的床帐来。
何媪来的很快,恰是谢屹支换了一身寝衣从屏风后出来,何媪正带着四人抱着床帐进门来。
谢屹支看过来时,何媪等人行礼,“主公,奴几个来换新帐。”
谢屹支颔颔下巴,示意她们去换就是。
温嫽也是这一下,暗暗挑了眉。因见他出来,几个丫头倒是连抬头看一看他也不敢,更未见对他有什么爱慕之意。
她还以为会和她从前在王家似的……见到婢女们对家中主事人的倾慕。曾经连王懈籍房中,这事也不少见。
只是王懈籍从不会回应她们。
温嫽偏偏头,望向婢女们开始拆帐的动作。
且从她们拆帐又到重新挂帐,她都一直看着。还挺难得,她们竟真的一丝心也不分,真的就只是挂帐而已。
挂完后得了一句谢屹支的出去,也只是随何媪一起行个礼,又恭恭敬敬退下去。
到了门边时注意到她在这站着,还冲她欠了个身,才继续往后退。
温嫽抿抿唇。
从这短短的时间里,感受到司马府的规矩森严。
这些人全都是行为有度的。
温嫽又瞥向谢屹支,他已不再坐着,起身直接往床榻去。
默然两瞬,她也往床榻处去。
中途拐了个弯来到烛台处,将蜡烛吹熄。
这事谢屹支肯定不会做,那只能她来。
烛火熄灭的那刻,屋里陷入一片黑暗,温嫽对着黑暗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
眨了好一会儿,磕绊着朝床榻走去。有惊无险,未撞到什么碰到什么,也未在榻前踩到谢屹支的鞋。
她真怕给他鞋踩脏了,明日一早一醒,面对的是他要穿鞋时一顿,然后再度面无表情睨着她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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