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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你莫替我忧心。”
温嫽自然道好。
“夫君放心去。”
……
温嫽清晨之时,忽觉颊边一烫。
随后,是男人下地整衣冠,持了佩剑大步远去的动静。
温嫽在王懈籍走后,摸了摸这边脸。
两人成亲至今已有十日,说实话,她到如今还没有太习惯。
不过,王家确实是她现在最佳的栖身之所。
她的阿父亡了,她的阿母去了,她的幼弟也因躲藏不当,被贼人害的亡了命。如今整个温家,只剩她一人。
她想以后找到已经离开衢通的罪魁祸首杀了他们,只能先找个能让她活的更久的人家。
不然这世道,她要如何保全己身。
温嫽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下地,披着发唤门外老妪进来替她梳发。
温嫽两日不见王懈籍,到第三日,依旧未见他归来。
温嫽碰到王五郎时,便问了一句,“五郎可知你三哥何时归来?”
王五郎望向这位三嫂。
这位三嫂是几位嫂嫂中容貌最姣好出色的,此时找他问话,微微收着下颌体态得体,让被问的他倒是很乐意答她的话。
只是……他也不知三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王五郎无能为力,“要让三嫂失望了,我也不知。”
那好吧。
温嫽又寒暄几句,转身离去。
王五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她的衣摆和裙袍舒展垂腰,连背影也是无可挑剔的。不自觉笑笑,大约能明白三哥为何会娶她了,不说别的,这个女人的样貌,气质,与人相处时让人舒服的态度,符合一个郎君对一个女人的一切想法。
约莫,三哥是因为这才要娶她的吧。
王五郎按了按腰上的佩剑,看着看着,垂眸往父亲那去。
这天下午,王五郎见到太守府来人。
与太守府的谋士你来我往一番,当天夜里,他亲自带着一队人马,护送了大批粮草进太守府。
王家掌握的田地不少,囤积的粮草更是不少。
如今,太守府盯上了。
往日两边便有来往,现在对方既隐晦提了要粮,王家自然得送一些过去。
送完回来,王善单便让他去见他。
“如今外面是什么形势,五郎可清楚?”
王五郎抿着唇,“孩儿明白。”
不,他不明白。
衢通之危,远比明面上看到的更加可怕。而五郎,是他最出色的一个孩子,王善单得为王家的以后做打算。
王家阖族根大难挪,他只能让一小部分的人先走,给王家留下子孙后代。
王善单复杂的看着这个儿子。
好半晌,王善单摸须,做出最果断的决定。
……
温嫽不仅依然没见到自己的丈夫归来,连王五郎,她都再也没有见过。
她还发现,皋埠村所有人都越来越紧绷。太守府那边,来王家也来的越来越频繁。
温嫽还听到风声,太守府的那些个武将不仅时常来王家,其他几户豪族那边,他们也时常会去。
每日,都有不少的粮草从四面八方往太守府送。
三月初十这日。
温嫽出门一趟时,明显感觉到城中有种人心惶惶的感觉。
太守府屯粮的动作,让百姓们都慌了。
温嫽这日还亲眼看见身着盔甲的武士面无表情杀了从茶馆出来的一个说书先生。
因为这个人在这段时间说了不少鼓动人心的事,城中百姓越加慌乱。
武士杀人不眨眼,抽回染血的剑锋后,特地环顾四周,以作警告,“太守有令,凡布谣言者,杀无赦!”
“再有犯者,便如此人。”
所有人瞬间无声。
温嫽在马车中,也是一声不作。她意识到,情形比想象中还要严重。衢通的太守,从前从来未用过如此强势的手段镇压舆论。
温嫽又联想到王家这段时间的一切一切,恐怕,她所听到的衢通会有大战的传闻,是真。
那会不会波及到王家,波及到她?
如果衢通太守守不住衢通城,那必然是肯定的。王家再势大,也难抵大军压境,届时一场大战后肯定伤筋动骨。
温嫽倒不怕那之后她会失了富贵,她只怕连命也保全不了。
温嫽忍不住思索她该怎么办。
忽然,她被耳边一道哀呼叫回神。温嫽被惊,探出车窗问,“怎么了?”
此时,马车刚走到皋埠村村口。
马车之外随车而走的老妪变了脸色,死死望着村中核心一处,“夫人,王家祖祠祭了奠旗!有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