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朱棣的初次体验 (第1/2页)
握有主宰一切权力的君王,自然是恣意肆欲喜怒无常的。
皇帝的心理与普通人不同的地方有两多:多疑和多变。
朱元璋在这两点上不比历代的皇帝要差。
天子多疑这种事也不是天生的,而是他所处的环境所导致。
皇帝总是觉得自己危机四伏,不可信的固然有所危险,可信的人更危险。
所以当朱元璋发火之后,许多人都要奴颜婢膝的取得天子信任,大家都在无时无刻的揣摩君心。
刑部尚书钱唐得了天子命令之后,便立即带着几个主事一同前来江宁县县衙。
总归对外表现出来的全都是严查百莲教的意图。
这个老头子对于自己有着很清楚的认知。
做良臣,不做忠臣。
相比于李世民,钱唐觉得当今陛下不够理智的。
所以有些劝谏的话,他没法说出口。
一旦说出来,那就是引火上身。
没有魏征的命,别学魏征的嘴。
同样的,作为老家伙的钱唐发现尽管王布犁是当今天子的女婿,可怎么看怎么像是与自己是一路人。
这小子也不是那种纯粹的“忠臣”,他打眼一瞧就能看出来。
同类之间总会莫名其妙的互相吸引。
王布犁迎着钱唐来了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手中整理好的卷宗交给他。
再怎么说那也是上元县知县被牵扯其中,无论如何都得需要上面来人查探。
王布犁一个他县典史还够不上,除非是有上官示意。
钱唐看了卷宗后,发现吴庆夫这个职位竟然是靠花钱贿赂来的。
愿不得他胆子这么大,原来一直都想要把本钱给赎回来呢!
“这件事越发的有意思了。”
吴庆夫愿意主动花钱做巡阑,是因为他相信自己可以从底层百姓身上榨取到足够多的财富,这些财富在满足上级官吏的索求后还可以有盈余。
他做上巡阑之后非常积极,往乡下和山里到处跑,不放过任何征收商税的机会,核心驱动力便在这里。
钱唐收起卷宗,啧啧称奇道:“搞不好就是一個官逼民反的大案。”
反正上元县被抓起来的越来越多的百姓都说是因为收税活不下去,才想要加入白莲教。
夜里诵经想要把贪官污吏给诅咒死。
至于江宁县的白莲教徒,有不少都属于历史遗留问题。
他们年轻的时候加入白莲教,这么多年也都是偷着烧香。
当然其中也有辈分高的,都是不好搞。
但是这个吴庆夫这个链条的贪官污吏,倒是很好搞。
“大案?”
听到这两个词,王布犁显然有些恍惚。
上一个空印案的大案,感觉才没过去多久。
目前胡惟庸案还没有发酵,倒是因为一些政策原因,让白莲教开始往外露头了。
王布犁心想着这是不是影响了一些事情的发展?
“嗯呐。”
钱唐站起身来,溜达了两步:“谁成想在南京周遭都会有上百人的白莲教余孽?”
这个教派早就被朱元璋给定义为非法的。
那自然是不能被传播的。
有人借着白莲教的人接二连三的向世人宣告他们的存在,不把他们连根拔除,显然是不正常的。
尤其是朱元璋,他眼里容不得沙子。
谁能肯定将来白莲教同党不会混进皇宫里,施行什么暗杀下毒之类的操作。
作为一个正常的皇帝,自然是要极为果断的规避这种麻烦。
“你有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就是等他们这帮人抓完了白莲教徒,最好能抓到凶手后,再请君入瓮,一块进大牢,我再抽调一些江宁县干吏过去上元县维持秩序。”
“额。”
钱唐沉吟了一会,不得不承认王布犁这个办法可真叫个绝。
“先这么办吧,他们跑不掉,最主要的还是得抓住那个凶手,绝不能再让他给跑了。”
对于钱唐的话,王布犁也只是颔首。
目前而言这个凶手消失的很彻底,不知道在谁家地窖里猫着呢。
随着抓捕白莲教余孽越来越多,就不相信揪不出来真凶。
王布犁站在大堂内,瞧着温客等人给嫌疑犯登记。
然后再由狱卒关入牢中,做好妥善安排。
至于贪腐案也由刑部尚书钱唐接手。
王布犁唯一的担忧就是他在路途上,是否会被逼急了的白莲教给暗杀这件事。
所以王布犁自从住在县衙后,就没怎么往外露面,而且也有蒋环等人护卫。
要是旁人能随便进入县衙里来,那只能说王布犁先前立下的规矩白立了。
王布犁的部分调查送到皇宫当中。
朱元璋瞧着那些信奉白莲教的百姓,不少都是从元末白莲教的残余家属。
他们当年跟着白莲教造反,后面家里壮丁死了,便相互扶持,抚养孩童。
再加上一些人绝后,又把孩童过继给他们延续血脉,总归是错综复杂。
朱元璋倒是没有太大的感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但现在这帮人还没有退出白莲教,那他是不能接受的。
“这批人绝不能轻易饶过。”朱元璋放下手中的报告。
朱标没搭茬仔细的看了一圈,斟酌道:
“爹,依照我的意思,就按照王布犁的意思他们迁走戍边,不知情者惩罚无需过重。”
空印案就是朱标主抓的,他可没少杀人。
现在白莲教这种多是老人参与,尤其是王布犁所言。
若是没有贪官污吏的推波助澜,那些百姓也不会被逼的聚集在一起日夜诵经诅咒他们死。
而不是诅咒皇帝,诅咒大明之类的。
听着儿子给他们辩解,朱元璋轻微颔首,说到底还是贪官污吏给逼出来的。
就如同许多人都被逼上梁山一样。
现在他们相互检举,若是天子没有法外开恩,只会造成更多的白莲教徒出来。
而且王布犁猜测被杀的人,以前也是白莲教的。
但是因为天子颁布的政策,他生活变好了,打算退出,所以才遭到了白莲教高层清理门户的凶杀事情。
这种人只需要抓住首脑,余者信徒也是不足为虑。
朱标直接把王布犁奏报当中的话拿出来说,也是进一步劝谏,有些话他这个当儿子的来说更合适。
现在王布犁几乎不怎么来皇宫,有事就上奏章,没事他就在府里猫着或者闲逛去。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大案,这才表现的极为积极的样子。
可朱元璋知道,王布犁那小子在县衙当中当甩手掌柜的呢,什么都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
他不过是站在那里稳定人心。
朱元璋悠悠的叹了口气,纵然大明没有诸葛亮出现,即使出现几个诸如王布犁这种有能力,不贪不占的官员那也是极好的。
至少不会让许多百姓被逼成这个样子。
他们去告官也大多都被驳回了。
“暂且先看一看。”
朱元璋也不着急下定论,他对于胥吏的厌恶感越发的强烈起来。
王布犁他干得好,不代表天下各地的胥吏都干得好。
这帮狗东西一旦是手里有一丁点权力,也都要想尽办法去吃拿卡要。
朱元璋不知道这县衙搞出来的收税制度新政,能延续多久?
朱棣今天来皇宫准备跟他爹请求晚几天再走,他想看看那碎尸案凶手的模样,到底是何种的歹毒心肠。
朱元璋倒是没有立即答应。
朱棣虽然见了他爹有点老鼠见了猫的样子,但还是挺有眼力见的给他爹磨墨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孝心。
朱标呵呵笑了几声,倒是也没有拒绝。
就在这个时候,朱元璋发现自己猛的要进入仙境,没等他让老四出去。
他们父子三人全都被吸进去了。
朱棣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慌张的大叫起来。
“大哥。”
“父皇。”
瞧着他爹跟他大哥在一旁什么话都不说,朱棣继续叫嚷道:“咱们是中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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