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神威地将军 (第2/2页)
刘璋放下手中的纸张,接过荀攸递来的绢帛信件,双手摊开后观阅了起来,随着帛书上的文字入目,他的双眉蹙起,神色变的不善。
“高干好歹是新任的河东太守,如何干得荼毒河东百姓的事情。”放下手中的帛书,刘璋先是忿然了一句,而后刘璋将帛书递给荀攸,让荀攸观阅起其中的内容。
荀攸一目十行,不多时就看完了帛书的内容,他的脸色也变的不太好看。
但见帛书上言,高干受阻于东桓,多日强攻,始终不得拿下东桓,于是高干分兵向河东诸县征缴赋税,一方面收罗军资,一方面削弱王邑一方的实力,而在其中,为高干招诱前来助阵的匈奴去卑的队伍,所过多有残民之举,一时间,河东诸县饱受匈奴人的荼毒。
对于高干放任匈奴残害河东百姓的事情,刘璋心中甚是不喜,乃至怒意浮动,毕竟作为汉人的高干,放任匈奴残害河东汉人,道一句汉奸并不为过。
但是刘璋也知道,如今之世,并未有所谓的民族主义,顶破天就有一个华夷之防,而华夷之防也并没有那般严密。更多的时候为了利益,汉人和夷人能混在一起,就像眼下,高干为了攻下河东,招来了匈奴助阵。
“高干所欲者,河东也,河东之民,确乎不是高干所欲者。”荀攸感慨了一声,他揣测出了高干的心思。
“夫举大事者,以人为本。”刘璋摇了摇头,他感切道:“高干纵得河东,但不得河东之民,不过孤身一人,河东太守之职,于其有何益哉。”
“明公说的是,高干此行确是荒悖,有违天理人情,非是良人应行之事也,所谓报应不爽,其人必然不得一个好结果。”荀攸应和了一句,同时未卜先知的道了一句高干的未来。
刘璋斟酌一二后,出言道:“吾意夏收之后,不管河东战事如何,也要倾尽关中之粮,遣军河东,纵使杀不得高干,灭不得匈奴,也需为河东开一太平。”
“明公仁德。”荀攸感喟了一句,向刘璋致以敬意。
河东。
绛邑县令贾逵望着城外御马来回奔驰的匈奴,心中不胜其忿,盖因匈奴的马背上载着哀泣的妇女,以及尚且沾血的财物,便可知这伙匈奴不知屠戮了哪处村落。
而贾逵身为绛邑县令,有守土之责,然奈何他手中唯有县兵,以及为他招募守城的县中青壮,这些人守城尚可,却是不得出战迎敌。
于是乎,贾逵只得拍打着城垛,心中怏怏不快而已。
匈奴并未于此处驰骋太久,他们知晓绛邑虽小,却不是他们这伙攻城的下等兵所能拿下的,因此匈奴耀武扬威了一段时间后,就引骑而去。
见到匈奴引去,身处绛邑城头的贾逵,心中不是庆幸,而是长叹了一声,不能破贼安民,他这个绛邑县令做的实不是滋味。
“来人,准备笔墨,我要行书王府君。”贾逵招呼了一声,他打算向王邑申请援军,以此击破匈奴,保境安民。
侍从很快递上了笔墨,贾逵摊开一张绢布,笔不加点的书写了起来,不多时,一封求援的书信就写好了,他招来一名心腹之人,让其将这封书信带到安邑。
遣送使者离去,贾逵驻步城头,继续做起了他应尽的义务,守御住绛邑,保的一县百姓的安平,偶尔他举目西眺,希望能看到援军的到来。
引去的匈奴队伍,仗着马力,没花上什么功夫,来到了东桓城外。他们先是奔回本营,也就是袁军大营旁的匈奴营寨,卸下妇女和珍奇的财物,然后带着些许劫掠到的粮帛,上缴给了袁军。
作为袁军引来的助力,高干允诺匈奴征收税赋作为军用,同时要求匈奴缴纳部分征收到的税赋,用于补充袁军所需的粮草辎重。
然而匈奴劫掠在行,征缴赋税却是不太内行,于是乎,匈奴分批而出,受着征缴赋税的命令,干起了劫掠的勾当。
对于匈奴的这种做法,身为新任河东太守的高干,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眼中,匈奴前来助阵,是该给一点好处,同时匈奴劫掠的效率很高,对于补充军需来说很是不错,能较高效率的食敌之粮。
而和高干同行来此的河东都尉郭援,却是对匈奴的这种做法看不过眼,他向高干进言道:“府君,匈奴受到你的命令,征缴河东诸县的粮草,然而所过之处,有如蝗虫过境,男丁遇戮,妇女受辱,再如此下去,恐是河东黎庶将一扫而空。”
高干闻言,他大大咧咧的道了一句:“此事我已知晓,前面我已严令去卑,让去卑约束他麾下的儿郎,莫要胡作非为,行不义之举。”
“府君。”郭援恳切道:“府君虽是叮嘱过去卑,然去卑并未对麾下儿郎做出约束,反倒是因为府君言辞不够肃烈,去卑及其麾下儿郎所行越发丧尽天良。”
“哦。”高干犹疑了一声,他本以为去卑会遵从他的命令,然听郭援所言,似乎去卑并未做到他的要求。
“府君若是不信,可去匈奴营寨一观,其帐内妇女财物,积满帐中也。”郭援道。
听得此言,高干面色不虞,他思忖了一二后,不经通传,就带着亲卫士卒来到匈奴的营寨门口。
而南匈奴右贤王去卑闻之,急忙来到营寨口迎接高干,他察觉到了高干面色不善,于是连忙在脸上堆满笑容,笑呵呵的向着高干行礼,以求伸手不打笑脸人。
高干却是直接略过去卑,领着亲卫扫查起了匈奴的营帐,而正如郭援所言,营帐内多有妇女,金玉财物更是不少。
“去卑,我前番言之,让尔约束部伍,如何做的这等劫掠妇女,收刮财物之事。”高干出言斥责去卑道。
对于去卑此人,高干不过视作犬马,固然需要饲养,可犬马也得听话才行,不然自行其是的犬马,确乎没有豢养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