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入瓮 (第2/2页)
等人出来,江相便急不可待地上前,恳托萧侯去了南边以后,多看顾着久昔。
萧侯自然应了,但他没有告诉江相:官家并未打算直接相助南境,仅需守住内边。
只要南越往北不打过梧州,往东不打过邕州,大赵军就按兵不动。
官家一心治国,不愿兵戈,他的脾性造就了大赵数十年来的安稳与逐渐繁盛。
萧侯想,他要守在境中,便只能派人去打探久昔的消息。
接连两日,萧案生没空去打扰戗画,将所有赴西的事宜准备妥当后,他才抽空去了趟品芝楼,结果连戗画的影子都没见着。
人去楼空。
堂管认得萧案生与戗画是一道,于是拉着萧案生发牢骚:“郎君,我们做生意的,难啊,好不容易得了个摇钱树,转眼被一个小娘子给拐走,您说气不气人!”
被拐走的便是柳琬。
与寻常妓子不同,柳琬不是卖身进楼的,从江沪到京都,都只是她的选择,她去或留,都不必看主家的脸色。
萧案生听了一阵,心想:她难道是为了这个柳琬而上京?
堂管杂七杂八地说完,萧案生猜了个大概:那柳琬惹上了大人物,若不离开,往后恐卷入纷争。
萧案生离开品芝楼,思索再三,还是遣人暗中找寻她们踪迹。
又过一日,萧案生还没有得到一星半点她们的消息,和他预想的一样——她不打算给任何人留下行迹。
萧案生有些庆幸,还好他知道他们的总社在梧州,不然天大地大,他要去哪里寻她。
出征在即,然而这次是没有人送别的,须悄然无声的出征。
此去西疆,要出关,要隐匿,要在形势万变的西疆内部获取消息,甚至操控局面,这是此行的目的。
这对萧案生来说,虽为公,但也存私。
从西疆传来的消息中,虽说到迪什尔下落不明,可一字一句里都富于“迪什尔已死”的笔墨。
他不信。
迪什尔的心软也许会教他自食恶果,但迪什尔也不是个傻的,谋定后动是他一贯的作风。
所以,萧案生要亲自去查。
这是他第二次潜探西疆。
上一次还是十二年前,西子泉边,他无意中结识了迪什尔。
在西疆境内,要打听到迪什尔的身份不是什么难事。
认识迪什尔之后,不到半天,萧案生便得知了他的身份,和他成了明面上的异族朋友。
从那时起,萧案生与迪什尔相处时,对方口中不乖顺的弟弟便对应着达苏,为保全家生活富足而夙兴夜寐的父亲便是西疆王……
他的倾诉、抱怨、炫耀……以至每一句话,传到萧案生的耳中,都是那么的不同寻常。
两人的友谊在一次次交心中深厚,甚至在母亲去世后,迪什尔也会找到萧案生诉说心苦。
迪什尔告诉萧案生,他的母亲死于病痛,但更大的原因也是战乱的压力,他的父亲也为此痛心疾首,精神状况不佳。
作为朋友,萧案生安慰了他。
而身为大赵将领,萧案生察觉到,这是一次结束战乱的机会。
他把所有从迪什尔那儿得来的消息上禀,没有犹豫,也不曾后悔。
翌日大早,萧案生领着一队人马,背向刚泛出鱼肚白的天,赶往西北边关,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