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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霜降(五)

11 霜降(五) (第1/2页)

连下多日的秋雨终于停歇,天气似乎也更凉了些,赵知县穿着官服站在院儿里竟觉得有些冷,但他根本没工夫回房去加件衣裳,只瞧着那些在檐廊底下站了整齐两排的侍者。
  
  他们皆着深黛窄袖圆领袍,腰间有皮革镶银束带,无一不佩剑,无一不神情肃穆,赵知县单看他们那一身卷云暗纹的绸缎料子,便不由在心底感叹燕京陆氏,竟连家奴都如此不同。
  
  赵知县正往那房门口张望着,此时那被临时叫来扫院中积水的白役“唰唰”扫到跟前来,喊了声:“县尊您抬抬脚。”
  
  赵知县有点烦,但还是往旁边让了几步,正巧刘师爷从月洞门那边过来,赵知县一见他,便将他扯过来,压低声音问:“那女子醒了没有?”
  
  “并未。”
  
  刘师爷摇摇头,“我来正是想问问县尊,是否要给那女子请一个大夫瞧瞧?我看她伤得重。”
  
  赵知县摸着胡须道,“本县原本是想着,此女既然被咱们拿住,如今就在大狱里头,咱们又有那山匪的供词,那她醒不醒的,说不说话也该没什么大的干系……”
  
  “不可啊县尊。”
  
  刘师爷连忙道,“若是小案,这自当是没什么干系,可如今死的,却是那谭二爷啊!”
  
  那是何许人物?
  
  谁不知晓那谭氏兄弟深受当今圣上宠信?谭应鹏不明不白地死在尧县的消息送至燕京之时,圣上必定不会轻拿轻放。
  
  “此案分毫马虎不得,仅有那山匪的供词还不够,这女贼招认才是重中之重!”
  
  “你说得是啊劝之,”
  
  赵知县叹了口气,“你可还记得方才在青石滩那儿陆小公子说的话么?陆小公子似乎与那女子关系匪浅。”
  
  即便赵知县没往刘师爷说的那一层意思上想,但就眼下来看,就冲这位陆小公子,赵知县也晓得自己不能按着自己以往那一套来。
  
  “只怕陆小公子还不知此女的真面目,待他醒来,本县与他明说就是。”
  
  其实在青石滩那儿赵知县就要回话的,但还没来得及,那陆小公子便人事不省。
  
  这边赵知县与刘师爷两个正说着悄悄话,忽然房门被打开的“吱呀”声一响,赵知县与刘师爷齐齐抬头,只见陆骧拄着拐,送那康福堂的老大夫出来。
  
  赵知县与刘师爷连忙过去。
  
  老大夫一见赵县令便作揖:“县尊老爷。”
  
  “里面公子怎么样?”
  
  赵知县询问道。
  
  “箭矢已经取出来了,血也已经止住,只是公子脚上伤口太多,老朽清理了许久,所以颇费了许多时辰。”
  
  老大夫如实回答。
  
  赵知县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来一张银票要给他,一名黛袍侍者却忽然以手中剑柄抵住赵知县递银票的手:“知县大人请不必如此。”
  
  这些侍者无一不年轻而五官周正,神情也几乎都很疏冷,譬如赵知县面前这位,对他这个官老爷也没多点温度。
  
  “赵大人,好意心领。”
  
  陆骧说着,将一锭金元宝递给老大夫,大夫忙作揖道谢。
  
  赵知县只得讪讪收手,他如何不明白这种毫不委婉的拒绝实则是陆家一向对外的态度。
  
  有时候“讨好”这二字也是很难做的,人若不愿,你连讨好的机会都没有。
  
  赵知县又道:“那,本县让人带着大夫去写方子抓药。”
  
  “多谢大人,但也不必,我去便好。”那侍者声音毫无起伏。
  
  赵知县脸上险些挂不住,只得又默默收回自己准备招底下人过来的手,让开条道,目送侍者与那老大夫并肩离去。
  
  再看檐廊里,两边二三十余名侍者立如松柏,那道房门已闭,赵知县一时犹豫,不知是该在此,还是该走。
  
  陆骧回到房中取出香丸,在双耳炉中点燃,床上陆雨梧朦胧中嗅到这冷沁微苦的味道,有一瞬他以为自己身在京郊的“无我”书斋里,但睁开眼,是陌生的靛青纱帐。
  
  “公子您醒了!”
  
  陆骧回头见此,当即拄着拐一瘸一拐地到床前去,他弯身一面小心翼翼扶起陆雨梧,一面对外面喊:“来人。”
  
  赵知县本打算走了,却听里面陆骧的声音,他看着一名侍者进去,便上前道:“可是公子醒了?若是,快请通传,本县有话与公子说。”
  
  门前的侍者却道:“请大人稍待。”
  
  他没动。
  
  赵知县与刘师爷相视一眼,心里暗自气闷得很。
  
  房内,陆雨梧抬眼看着那进门来的侍者,“陆骧,祖父他已经知道我不在书斋,而在此地,是吗?”
  
  少年嗓音有些哑。
  
  “是,公子您失踪,属下又不小心摔断了一条腿,实在心急如焚,所以传了信给他们,”陆骧跪下去,“若公子有个三长两短,陆骧万死难赎此罪!”
  
  这几十名侍者与陆骧一样皆出身无我书斋,多年常伴陆雨梧身边,陆骧自摔断了腿后,便传信出去,今日赵县令等人带着受伤不醒的陆雨梧回来县衙不久,他们这些人便匆匆赶到。
  
  “若不是你一再阻拦我去南州,我也不会在此地与你分道。”
  
  陆雨梧一手轻扶在左肩,他接过那侍者递来的热茶,垂眸看着陆骧,“你起来,既受了伤,就该好好珍重自身,不要再跪。”
  
  陆骧称是,由身边那名侍者扶着站起来,他小心地看着陆雨梧,茶碗里浮起的热烟晕淡少年眉眼,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道:“公子,如今阁老已经知道,我们还是回京去吧。”
  
  他原以为公子只是暂时出游,所以才敢跟着公子出来,哪知公子越走越远,他作为侍者,却不敢违背,只好半道上给书斋传信。
  
  到了尧县这地界,陆骧方才明白过来,公子哪里只是简单出游,他分明是要直奔南州!
  
  “南州已近,我绝不会在此时回京。”
  
  陆雨梧抿了两口热茶,嗓子好受许多。
  
  “公子……”
  
  陆骧面露焦急,“不过是一个已经疯癫的犯官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为信,他说在往南州的货船上见过周家小姐,周家小姐就一定在南州吗?何况这都已经七八年过去了,那周家小姐说不定已经……”
  
  “陆骧。”
  
  陆雨梧只一声,陆骧刹那断了话音,不敢再往下说。
  
  “周家一十三口是你与我一同收葬的,”茶烟缭绕里,陆雨梧凝视他,“你我都知其中并无盈时,那时我便在周世叔墓前立誓,我一定会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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