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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叮嘱两位孙女:“若遇到认识的夫人小姐,问起阿泠,你们就说她热病初愈,外面风大,还不够暖,不敢让她出门,知道吗?”
看来祖父祖母仍没放弃堂妹。
也是,给予那么多期望的孩子,自是不同的,孟清雪应了一声“是”。
孟清月则道:“祖母就不该,不该下令禁足,泠泠肯定是因为之前生病的缘故才会……”还没说完,腰上就被掐了一下,她疼得龇牙咧嘴,再不敢继续。
老太太当然知道是儿媳掐的,只是这大孙女儿居然敢质疑她,倒是胆子大了。
“听说你之前骂了戚姑娘?”她忽然问。
孟清月一吓,结巴起来:“我,我……”
老太太厉声道:“以后再见到那戚姑娘,管住你的嘴!”
“是。”孟清月低下头。
杨氏扶着老太太下车,姐妹俩跟在后面。
迎面而来的风将金柳吹动,也吹皱了一池春水。
望着前方壮阔的仙桥,殿宇,玉楼,老太太一阵感慨,在潞州梦都梦不到的地方,这儿竟可以亲眼瞧见,还能肆意游览,不愧是京城啊!
“母亲,那好像是许夫人呢。”杨氏提醒。
许夫人是广恩伯许登的夫人。
许家原是农户,家境贫寒,许老爷子为养活三个儿子将小女儿许婵卖去王府为奴,许婵秀外慧中得王妃看重,调她去伺候当时王府的三少爷谢应鸿,谢应鸿就是后来的崇宁帝。
许婵从一介奴婢升为良娣,再成为宫中最得宠的宜妃,诞下了二皇子,三皇子,顺庆公主,真当得上“传奇”二字,且老天也眷顾她,大皇子能力远不如二皇子,崇宁帝迟迟不立太子,众人都猜是要选二皇子为储君了,是以想巴结广恩侯府的家族数不胜数。
老太太也想自家孙女能嫁二皇子,虽然知道这是奢望。
婆媳俩使了个眼色便要往前,谁料竟见许夫人与袁夫人说起了话。
袁夫人是吏部尚书的儿媳,她的女儿是袁长瑜。
老太太停下了脚步。
人比人是得气死人,杨氏也不想去讨个没趣:“母亲,我们去仙桥上看看吧。”
倘若袁长瑜想当二皇子妃,京城哪个闺秀能争得过?
老太太没有反对,朝西面的仙桥走去。
途中她们遇到郑家的姑娘郑梅英。
郑梅英正跟她的好友准备去池中坐船,在水上赏景,发现孟家女眷时忙上前问好,还主动邀请孟家的两位姑娘:“大姑娘,二姑娘,不如你们也去吧?人多热闹。”
上次在郑家做客时,郑夫人并未提定亲的事,故而杨氏也无需表明,两家还处在彼此试探的阶段,所以郑姑娘相邀,定是要答应的,就让两个女儿谢过郑梅英。
孟清雪知道母亲的意思,笑道:“我们第一次来金元池,正愁不知去何处,有郑姑娘领着再好不过,”又问,“这池塘极大,去东面还是去西面?”
“西面,清静些,还可以垂钓,”郑梅英走了一会,没能忍住心头的疑惑,“孟二姑娘,孟三姑娘的病还未痊愈吗?”
“已经好了,但祖母疼爱三妹,怕出门吹到风着凉,故而令她再休息一阵。”
郑梅英只知道孟清泠的名字,从未见过其人,此时就有些怀疑这三姑娘是不是身子颇为娇弱,但她没再问,行到岸边时,从袖中取出两枚香丸递给姐妹俩:“我坐船有时会感不适,不知你们会否?吃下这个安全些。”
“好香,跟点心似的,”孟清月惊喜地接过,“没有不适能吃吗?”
“也能。”
孟清月就吞下了。
看到吃的就不管不顾,孟清雪无奈地摇头,跟郑梅英道:“我便不吃了,不过这香丸很特别,真不像药呢。”
“我怕苦,家母专门寻了一位药师制的,”郑梅英还想说说制了别的什么药,岂料被也来坐船的戚媛打断,“晦气,怎么又碰到这对不要脸的姐妹!”
她声音脆又响,跟铃铛似的,引得众人侧目。
孟清雪的脸又红了。
孟清月却是将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要喷火。
真不知道她们怎么得罪这戚媛了,总是要羞辱人!
她气得浑身发抖,但又想起孟清泠的话,便冷静下来,转头与孟清雪道:“我们不要理她。”
戚媛听见了,冷笑一声看向郑梅英:“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郑姑娘与她们如此相熟,看来是一见如故,要做朋友了。”
会宁侯戚泰之是为国捐躯的,当年拼了命重创了金国铁骑,后来长子戚略袭爵后又促进了治军举措的改革,颇得天子器重,故而郑梅英也不想当众与戚媛闹得不快,解释道:“我们是在魏国公府结识的,戚姑娘,我不知你与两位孟姑娘有何恩怨,但我已邀请她们去游船……戚姑娘到此也是为玩乐,何必坏了心情呢?”
算她识趣,没有偏帮这姐妹俩,但戚媛上回被骂了“老鼠”,仍在记恨:“凭她们也配?我不过是看她们痴心妄想,点醒她们而已。”
痴心妄想?孟清月莫名其妙:“我们并没有做什么。”
“是吗?”戚媛挑眉,“你怎么不拿镜子照照你的脸?还有你这妹妹,呵,我都不屑说,你们两个,多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吧,京城可不是你们以前待的那种地方!”
孟清月气得又想骂她“老鼠”,可祖母不准她再得罪戚媛,就拉住孟清雪的手道:“我们走!”
不能骂,躲还不行吗?再留在这里不知又得挨多少难听的话。
此时走跟落荒而逃有什么区别?孟清雪不想走,可偏偏嘴张不了。
堂妹建议把对方当做她,这是个好主意,但她没有办法这么快就做到。
“快走,”孟清月知道妹妹不行,用力扯着她往前,结果撞上了一个人,她站住了细看,竟发现是戚媛的二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这姑娘一回比一回娇艳,像是要把所有的丽色都在今年的春日绽放。
戚纶笑得很宽容:“故意的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