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第1/2页)
真气冲入筋脉,运转周身,汇聚到丹田,一遍又一遍。
洛婉清强撑着意志,根据柳惜娘的提醒,将这些属于她人的真气汇聚压入丹田。
疼痛腐蚀了她对时间的概念,她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一个字、一句话、一刻钟,都变得那么漫长。
好几次她感觉自己似乎是不行了,又有一股暖流从腹间涌上,强撑着逼着她继续下去。
那应该是那颗药的作用。
那颗药和柳惜娘,是她入狱以来,为数不多的好运。
她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终于才听见柳惜娘道:“好了,你休息一下吧。”
这话出来瞬间,她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睛,便堕入黑暗。
这一次她没有做梦,沉沉睡了许久,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晨光从天窗落下来,洒在漂浮着杂质乌黑的水面。
“你醒了?”
柳惜娘声音传来,她朝着对面看过去,柳惜娘靠在墙上,正看着天窗外面,察觉她目光,柳惜娘转过头,笑道:“是个好天气。”
“多久了?”
洛婉清沙哑开口,柳惜娘解释:“两天。”
洛婉清闭眼缓了缓,感觉手臂被铁链挂得发麻发疼。
柳惜娘越过水走到她面前,将她的手从铁链上取下来,手没了铁链的束缚,洛婉清脚下一软,柳惜娘一把扶住她,询问道:“还好吧?”
“还好。”
洛婉清借着柳惜娘的力撑着自己起身,柳惜娘扶着她,说着和她现在的情况:“你身体没有任何习武的根基,底子太薄,昨夜筋脉怕是已经接近极限,随时可能破损,要不那颗九香凝神丸,你已经死了。所以我内力虽然给了你,但你不要急着用,等身体好起来再说。”
“怎么算好?”
洛婉清知道,柳惜娘绝不会只是告诉她情况,柳惜娘见她站稳,打量着她的情况道:“参加考核前这三个月,你要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把你身体根基打好,就算没有内力,凭借身体肌肉的能力,你也要比普通人强得多。”
“还有呢?”
“其次,你要每天夜里打坐,修复你的筋脉,而后拓展,强化,你筋脉便是内力的河道,河道越宽,你能在一瞬之间爆发出来的力量越强。具体练习的方法,我这几日会教给你,你的判令昨日下来了,十日后流放。”
听到这话,洛婉清一愣,柳惜娘看了她一眼,接着道:“我们时间很紧,所以我搞了点钱,买通了狱卒,我们会在这个水牢里一直待到你离开。这十日,我会将我所有过去、细节、知道的东西,统统教给你。之后你我换了身份,你进入死牢,那里就是你最好的练习场。学武最快的方法其实就是真枪实战,以死相逼,进入死牢之后,无论输赢,你能打多少架,就打多少架,打架先从被打开始,被打习惯了,你才不会因为身体的疼痛本能失控。”
“好。”
洛婉清应声点头,没有任何犹豫。
柳惜娘见她这么听话,忍不住笑起来:“要挨很多打,怕吗?”
洛婉清摇头,她抬眼,认真道:“不怕。”
柳惜娘见她的模样,不由得上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感慨道:“这脸真嫩,真可惜。”
洛婉清一愣,柳惜娘突然出手,一脚扫在洛婉清腿上,高兴道:“这第一架,我陪你打吧!”
话音刚落,洛婉清整个人都砸进水里,柳惜娘的手立刻追着按了下来,抓着她头发就把她死死按在水里。
洛婉清下意识挣扎,随后就听柳惜娘大唤了一声:“双手握住我手腕,利用身体的重量,迅速下拉到底。”
洛婉清闻言,立刻照做,她虽然轻,但动作很快,柳惜娘手腕上折,瞬间到了极限角度,她立刻松手,洛婉清赶忙探出水面,柳惜娘一巴掌又抽了过去!
两人在水牢里,柳惜娘一面单方面揍她,一面在揍她的时候和她说起所有需要学习记住的东西。
“监察司实际分成两个部分,在东都的是总部,各地分支,人数加起来近三万人,都是精锐。每一个地方部门分成三级,分别是部主、四使、以及余下普通监察司的人。监察司所有人,统一称为监察司使,如果没有意外情况,你只要报这个名,谁都让你三分。”
“监察司最强的人都在东都,东都总部,司主谢恒,没有人见过他出手,不过大家都猜想,他世家子弟出身,应该没有武功。他麾下朱雀、白离、青崖、玄山四使,除了白离外,每个人都顶尖高手。”
“白离不算高手?”洛婉清好奇。
柳惜娘点头:“她论武力不算一流,但绝不算太差。据说她是监察司最强的探子,没有人见过她的模样,这世上也没有她探听不到的消息。”
说着,柳惜娘一巴掌拍到洛婉清头上,重新按回水里:“好好听着,别打断我说话。”
柳惜娘一面教,一面揍,她揍不动的时候,就教着洛婉清站桩、打坐、运气等基本功。
恍恍惚惚过了十日,洛婉清感觉自己脑子里塞了无数东西。
她一遍一遍反复咀嚼这些内容,柳惜娘倒显得格外轻松。
离开前一夜,柳惜娘同狱卒要了一些酒,洛婉清看着柳惜娘拿着那些酒走过来,不由得睁大了眼,好奇:“你怎么什么都能搞来?”
“打通人脉也是一种能力,”柳惜娘将酒递给洛婉清,挑眉,“会喝酒吗?”
“不太会。”洛婉清如实道,“家里人不让我喝。”
“那可惜了,”柳惜娘叹了口气,无奈道,“其实我该教会你喝酒,但我没时间了,以后你出去,寻个机会,一定要把酒量练起来,以免有些特殊时刻误事。”
“好。”
洛婉清听着这话,便明白,分别在即,她和柳惜娘的时间都不多了。
她想和柳惜娘说许多,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说一声谢谢,又觉得分量太轻,不如不说。
好久后,她才道:“你还没同我说过你以前的事。”
“这不准备说嘛?”柳惜娘一笑,“你是要伪装我好久的人,这能瞒你吗?”
“我不是怀疑你……”
洛婉清赶忙解释,柳惜娘抬手将酒瓶瓶口抵在洛婉清嘴上,堵住她的嘴道:“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爱听。”
洛婉清被连着灌了几口酒,实在受不了,赶紧一把推开,扶着墙咳嗽起来。
柳惜娘笑眯眯瞧着,喝了一口自己手里的酒,思索着道:“要从哪里说呢……就,我以前其实不叫柳惜娘,我姓张,叫张九然,是扬州一位镖局镖头的女儿。”
洛婉清茫然抬头,思索着这个名字:“张九然?”
“不错,以前我爹还给你爹压过镖。你爹刚来扬州那些年,就是我爹压的镖。”
洛婉清一愣,柳惜娘继续说着:“我自幼父母恩爱,对我疼爱有加,我有一个小我四岁的弟弟,当年就住在扬州城东,家里不算富有,但也算衣食无忧。以前我爹还在的时候,最希望我成你这样子,文文弱弱的,又漂亮懂事,但我不听,总是想跟着他习武。”
“为什么?”
洛婉清听着,完全不理解。她看着面前的柳惜娘,觉习武比像一样柔弱无力,任人欺凌好太多了。
“因为那时候匪盗横行,我爹每次都是拼了命护住东西,才能赚点钱,我爹就觉得,过日子还得靠读书,打打杀杀不成。但我就不这么想,我就想当一个绝世高手,这样就可以保护我爹。可我爹不明白,看我习武就拿着我揍,最后还是我娘说,你不停手,女儿怎么停?于是他就金盆洗手,把我们家镖局给关了。”
“然后呢?”
“镖局关了,没钱,结果我十八岁那年得了怪病,大多数时候全身无力,卧床不起,怎么看都看不好,诊费贵,药钱也贵,房子都卖了也没医好。我爹为了给我筹钱,就又干上了老本行,接了个大单子,结果就死在了路上。那天我身体好些,我太想他了,就想去接他,老远听到声音不对,我就去叫人,等回去时候,我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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