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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看书 > 失明后认错夫君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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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她是对的,若没有江回,只怕她此刻已沦为权贵玩物。
  
  阿姒也能看出,江回对她有情。
  
  但出逃后,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却未有半分逾矩,甚至为了让她安心,刻意与她保持三尺距离,每日睡在屋顶。
  
  他话少,可阿姒喜欢他的声音,便常顶着副懵懂神情捉弄他,好逗得他多说几句话。
  
  那人虽冷淡,可不禁逗,面上不为所动,但总会被发红的耳尖出卖了去。
  
  想到往日种种,阿姒不由内疚。
  
  她暗自祈求夫君不是行刺晏氏长公子的人,只是单纯被事情所绊住脚。
  
  待他回来,她一定对他好些。
  
  这一日很快到了头。
  
  黄昏又近,对于阿姒而言,晨昏旦暮并无差别,真正让她不安的是时间本身。
  
  那把匕首不知被她抚摸过多少遍,江回仍杳无音信。她的勇气像一根扯面,被一点点拉长,不知会断在哪一个瞬间。
  
  李婶说,昨夜小院的门被雨冲歪了,怕流民闯入,因此用过夕食后,妇人便到半山腰搬石头去了,打算夜里睡觉时堵住院门。
  
  阿姒在屋里等了会,被困意折磨得快要垮掉,实在是撑不住了。哪怕豺狼虎豹来了,她也得睡上一觉,便慢慢起身,凭借着这几日磕碰出来的方向感,朝床榻一寸一寸挪去。
  
  刚摸到柜边,忽听院门外传来响动,阿姒大喜,难道是江回回来了!
  
  可马上,她舒展的眉头狐疑蹙起。
  
  听上去外头似乎不止一个人,凌乱的脚步声遮盖了许多声音。
  
  似有汉子在外吆喝。
  
  “有人在么,官府搜刺客!”
  
  官府?
  
  刺客?
  
  阿姒正扶着柜子的门,心寸寸沉下。
  
  江回当真是去刺杀晏氏公子了?
  
  瞎猜无益,阿姒也说不准,但不管是哪方人马、目的是何,对她都很不利。
  
  若未眼盲,还能周旋一二。可她看不见,连对方有多少人、说话时是何神情都不知道,他们可能假装善意让她放松戒备,再将她骗走,也可能边安抚她边仗着她眼盲而偷袭。
  
  一个无依无靠又貌美的盲女,能有什么好下场?既为鱼肉,处处都可能是砧板。
  
  想到过去所见那些要将她衣衫扒开般色眯眯的目光,强撑数日的冷静轰然倒塌,阿姒像只受惊的兔子,慌不择路,扒开柜门钻了进去。
  
  阿姒死死攥着匕首,浑身紧绷地缩在柜子最角落里,恨不能把整个人都嵌入柜中。
  
  扑通、扑通——
  
  只能听到自己又急又乱的心跳声。
  
  有一瞬间阿姒甚至以为她不止失了明,连听觉也一并没了,整个人宛如身在水底,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脑中一片空白。
  
  不能慌,不能慌……
  
  那些人也不一定是恶人,说不定他们见院里无人会往别处去。
  
  稍稍找回些理智后,脚步声已近了。
  
  那伙人正往屋里来。
  
  阿姒屏住呼吸。
  
  后脊阵阵发凉,手心不停渗出冷汗,使得刀柄略微打滑,她只得更用力地抓紧。
  
  人先后进了屋子里。
  
  杂乱不一的脚步声中,一个清润好听的声音不紧不慢道:“没寻到人么?”
  
  那声音独一无二的好听。
  
  如玉石相击,又似深潭坠玉。
  
  前音如玉,温润尔雅,余音却似冰,带着慵懒的冷意,叫人捉摸不透。
  
  失明和连日的疲倦让阿姒思绪变得极钝极慢,怔了怔,她才反应过来——
  
  这声音似乎……是江回!
  
  这就是她夫君的声音。
  
  阿姒落了浑身的刺,重重呼出一口气。这道清润的嗓音如西天梵音,将她连日来盘旋心头的恐惧逐一赶跑。
  
  她甚至无暇细思他为何会带着官兵回来,便仓促推开柜门。
  
  刚探出半边身子,“锵——”的一声,刀剑齐齐出鞘,阿姒被吓得肩膀一抖,双手扣着柜门,瑟缩着往后退回半步。
  
  下一瞬,又是一阵刀剑相磨声,这回声音里没了锐利和杀气,当是刀入了鞘。
  
  “你——”
  
  来人又出声了。
  
  阿姒稍顿,这的确是她夫君的声音,可又似乎不对,但她又说不上何处不对?
  
  然而称谓却是没错的。
  
  江回性冷木讷,相识数月,他从不唤她名字,每次都叫她“姑娘”,或索性直呼“你”,喝过交杯酒成了夫妻后,她用了好几日,半哄半骗,才总算让他偶尔叫她“夫人”。
  
  本来成亲也没多久,江回平素话少,又常不在家,拢共没叫上几句,这次一走就走了近十日,想必是又生疏了。
  
  但回来了就好。
  
  阿姒“哐当”扔了匕首,循着声音的方向,磕磕绊绊走到他跟前,摸索着伸出手攥住了一小块布料,是他的衣袖。
  
  她抬起头,怯生生地颤声唤他。
  
  “夫君,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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