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迎信王,贺信王,信王来了不纳粮” (第2/2页)
“三当家,你看什么呢?”
三当家看着李岩的背影,“你有没有感觉那个人很熟悉?”
“哦?”那人看了看,摇着头说道:“我认不出来,许是咱们之前见过的其他匪寇吧,你别说,来一趟武昌府,我已经遇到之前两个熟人了。”
“是啊,如今信王势大,许多江湖上叫的上号的,都过来投奔。”
赫然正是红娘子旗下的三当家带领的一队人马。
自从听说信王在湖广发展壮大之后,红娘子左思右想,总觉得此人似曾相识,于是将三当家派过来,想探探‘信王’的虚实。
……
而与此同时,马守应正带着人到了武昌府的地界。
他们其实是最早出发的,但因为中途遇到了官军,为了安全起见,绕了路,以至于反而落在了李岩他们之后。
进入武昌府,他发现百姓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武昌府就是比我们英霍山要富裕啊。”
随着马守应的一名小将也不由叹道:“我们英霍山,人疏田荒,粮草匮乏,时间长了,难免军心浮动,当初咱们就应该也南下,想必现在也不至于……”
话说到一半,他低着头看了马守应一眼,不敢再说下去。
却见马守应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说就说嘛,这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当初确实是我拦着没有向着东南发展。”
“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
饥民也少了许多。
他们做反贼的,最是明白想要发展壮大,蚁附饥民的重要性。
可以说势力发展的够不够大,全靠饥民滚雪球。
三人正说着,就听着有人惊呼一声道:“信王的部队来了,大伙儿让让!”
“让让!”
所有的百姓全都兴高采烈地让开中间的道路,唱道:“迎信王,贺信王,信王来了不纳粮,分田分粮把忙帮!”
“迎信王,贺信王,信王来了不纳粮,分田分粮把忙帮……”
“迎信王,贺信王……”
百姓们夹道欢迎,一个个呼喊着唱道。
马守应和两个属下彼此相互对视。
对方眼中惊异的目光清晰可见,足见彼此心中的波澜壮阔,“信王的名号竟然已经做到了如此地步?”
百姓欢天喜地迎“信王”,这番景象,是马守应他们想到不敢想的。
马守应忍不住问边上的百姓,“老乡,我想问问,这‘信王’的部队这是在干嘛?”
“看到了没,那些是专门放高利贷的寺庙,信王旗下的孙可望将他们给灭了,接下来就要给我们分田地咯。”
“寺庙?”马守应一脸的疑惑,“想不到这寺庙之中也藏污纳垢!”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老乡们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和尚可恨着勒,这方圆几十里的百姓都是为他们种地的。”
“没听说吗?这有闺女的种水浇地,有好媳妇的种好地,有烂媳妇的种烂地,没有女人的开荒地,以至于佃户的女儿没人愿意去.”
“不仅如此,他们还有初夜权……”
古代,和尚可没有那么简单,但史上多次大规模的灭佛事件就可以看的出来。
而孙可望也不愧是有能力的人,他对于百姓们的痛点把握的极为清晰,贪官、劣绅……和尚,都是有着大量的田地、百姓恨的牙根痒痒的存在。
在打杀了贪官、污吏、劣绅之后,终于将刀枪对准了武昌府的和尚们。
“给我杀!”
孙可望挥着马鞭,箭矢如雨下,落入寺院之中,顿时响起一声声惨叫。
连续两轮之后,里面的反抗里面才稀疏了下来。
为何孙可望将刀剑对准和尚,因为百年以来,寺庙早已经不是只收个香火钱,而是不断的蚕食百姓的土地,他们买金佛,训练武僧,与官府勾结。
每逢灾荒年间,就往外放高利贷,回不上,那就将你的田地给收过来,或者将你家的女人给卖了。
他们的事业事业蒸蒸日上,百姓们却是叫苦连天,而且为了维护他们的“事业”,他们便让武僧看家护院。
这就是为什么寺院里面的武僧棍法高强。
上百年的时间,他们就早已经财富、土地、佃农、武装力量应有尽有。
俨然成了割据一方的武装势力。
到了崇祯一朝,王朝衰败,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度下降,寺院也就开始加快土地兼并,以至于寺院的实力相比以往更大。
官府为了拉拢这些寺庙,就会给与他们一定的特权,其中一项就是允许他们享有手下佃农的初夜拳……
“孙将军,这就是寺庙的主持!”几个兵勇从寺庙里面的供桌下面,拽出来一个肥和尚。
“大王,您饶了我吧,我们知道错了。”
主持浑身忍不住的发抖,脸上的肥肉跟着颤动。
“呸~”孙可望骑着马朝着地上跪在地上磕头的肥和尚吐了一口唾沫,“寺院里面的金银财宝交代了吗?”
“已经交代了。”
孙可望不再说什么,扭头继续往里面走。
属下顿时明白孙可望的意思,大喊一声道:“孙将军有令,砍了!”
“大王,饶了我吧!”
黄汤子从身下流了一地,气得两个将士骂骂咧咧地将这主持给扔到一边,抽出刀,“噗”地一声砍在了脖子上,“玛德,这种德行,竟然也能当主持。”
“噗噗噗~”
剩下的几个寺院里面的肥和尚也一个个做了刀下之鬼。
孙可望走进去,看着满地的金银珠宝,“按照人头,我们将其中的八成分了,剩下的给大王带回去,另外将土地登记造册,然后分给原本种着地的佃户。”
“是!”
仅仅半个时辰之后,寺庙里面的金银财宝以及其他财务被分好。
“哐哐哐~”
随着铜锣的声响,一个个举着“信”字旗帜的将军,走到了寺庙外面,将田地分配的情况给张贴了出来。
百姓们顿时一阵欢腾,“有地了,老子有田地了。”
“以后再也不用给这帮畜生上供了,可惜了我的熙儿……”一老汉满眼浊泪。
抱头痛苦的人,比比皆是。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在这么快地笼络起来十数万人,我算是明白了!”马守应的一名老营兵被感动的胸膛起伏,“如此说来,我们来对地方了。”
“若与‘信王’合兵,我们何愁不能东山再起?”马守应的喉结滚动,此刻也不由心潮澎湃。
他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是人。
可人对于如日中天的‘信王’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马守应翻身上马,“加把劲儿,我们要尽快面见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