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第2/2页)
“不劳三哥费心了。”祁渊脸色冷淡,一把挣脱了他的手,不屑地登上了马车。
那阴郁的脸色一直持续到被李知意发现。
“你不高兴?”她用手托腮,容色艳艳,目光盈盈。
“没有。”他压住心头的不耐,反握了她的手,目光看向窗外。
马车辘辘压过石子路,车夫不时吆喝一两句,但听不真切,是被外头的叫卖声与喧闹声遮去了。若是在往日,她定会掀开另一侧的轿帘,花苞似的脸庞带着梨涡,目不转睛地赏着外面的一切风光。但今日,她却老老实实地贴着他坐着,偶尔用指尖抚一抚他掌心的纹路。
从皇宫到五皇子府的路不算近,祁渊沉默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道:“我自己去。”
“我不怕辛苦的。”她小心翼翼说着,又惜字如金,似唯恐他的脸色变得更差。可他不回应,李知意的心便愈发惴惴。
贝齿轻轻咬向粉唇。
偏马车轱辘压在石棱子上,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她吃痛之下,忍不住嘶了一声,细长的眉毛轻轻蹙在一处,眼底有几分化不开的委屈。
但他动也没动,恍若未觉。
李知意心里愈发难过,顾不得唇上有没有血珠,而是扭头轻轻晃了他的手道:“祁渊,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登高,日晒,风吹我都不怕的。既然我是凤命,就应该为百姓做事,不对吗?”
“就为了这个?”祁渊挑眉问。
“还有就是,我怕咱们要是不答应,父皇会生你的气……”她声音更小了。
“李知意,我困了。”他打断了她,声音如往常温和,只是这话意中有几分不耐烦。
她哦了一声,略显得有些失望,可望着他眉宇间的疲惫,又不忍再打扰他,只好将视线投向了那淡蓝色的轿帘。
那轿帘将马车的小窗挡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她什么都看不到。
前去京畿的日子被定在了次日一早。祁渊早早派人来传话,说是要与陈宾同乘,让李知意自便。小竹一边替李知意上妆一边埋怨。“五皇子怎么不娶了陈先生呢?”
李知意被她逗得莞尔一笑,轻轻推了她的手道:“这两日都不用上妆,若是下雨了,也要浇花的。”
“那我给您拿那件下雨也沾不湿的海风锦。”小竹撂下手中的小米粒珍珠耳坠,又担忧道:“可是,您真能求来雨吗?”
李知意点点头,摩挲着手中的凰玉,毅然点点头道:“一定会的。一日不成,大不了就两日,两日再不成,就三日,或者一旬,两旬……总之,心诚则灵。”
何况,就算求不来雨,百姓们也会记得祁渊的好。
“那您要是累了,可别哭啊。”小竹虽是硬气的话,但眼里却是满满的心疼。她怎么觉得,自家姑娘嫁了人之后的日子,反倒不如从前了呢?从前虽是笼中雀,可也没受过半点辛苦呀。
“眼下怎么办?”另一架马车里,两人对首而坐,其中一位俊逸公子眼底略含烦躁道:“她倒是痛快,上嘴唇碰了下嘴唇,就把事情答应下来了,真当自己的凰玉有用?”
陈宾无奈一笑,摇头道:“五皇子妃心性单纯,想必是觉得凰玉有用的。”
“得了吧。”祁渊摆手道:“如此弥天大谎,岂是李元节一人能做到的。她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仗着父皇信任,大伙谁都不敢揭穿罢了。”
“提起李丞相,这件事,他怎么说?”陈宾问。
“他?尸位素餐的东西罢了,指望他做什么。整日不是帮父皇寻觅道士就是钻研丹丸……”
提及丹丸,祁渊眼底的肃杀之气更浓。陈宾赶紧切过话茬,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道:“五爷,眼下要紧的是,咱们去了京畿,要尽快寻一位懂得天象之人。”
“懂天象之人?”
“不错。眼下,我们要找一个会看天象之人,提前看好哪一天有雨。而后,您和五皇子妃再在那一天登台祈雨。如此,才能将此事办得妥帖,才能保太子妃凤命之名,才能让大皇子诡计不成。切记,在此人找到之前,在天象未明之前,您二人务必不能登台求雨。您二人可以借口身子不适,或是借口路远晕车,总之要先拖一拖才好。”陈宾正色嘱咐道。
“先生所言极是。”祁渊点点头,随即又咬牙道:“李元节这个蠢货,偏偏给李知意编了什么不会生病的名头,实在可恨。”
“那就只能您佯装身子不适了。”陈宾苦笑道,“看来,您这几日都不能出门了。找人之事,也只能由我代劳了。”
祁渊神色不耐,手腕青筋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