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第1/2页)
顾念小时候随董氏去过远房表兄的喜宴,她依稀记着,当时董氏去了趟金铺,特地打了一对龙凤镯子赠新人。
只是沈大公子明日行的是纳亲宴,正式婚仪的大日子还未到,清心月梅年纪小不懂嫁娶习俗,她也无处问长辈。
若是追到杏园请教长公主,不免显得大动干戈,保不齐还惹来谢砚不愉快。
因顾念慢慢揣摩出来,他不喜欢旁人将疏雨轩的事情搬到长辈面前评理论公道。
顾念不想失礼于人,她虽不懂沈蕴礼的官职高低,可一个尚书府大公子便已足以彰显他的出身。届时必然有不少世家子弟前去捧场作客,她不愿丢了侯府的脸面。
更何况,谢砚说他俩既是同袍又是好友,想来二人关系匪浅,于公于私,她空手而去都不成体统。
谢砚洗沐过后去了显松院见谢震,顾念下午得空,带着月梅和清心出了侯府。
顾念打算在城中逛逛,也好尽快买定贺礼带去沈宅,她特地带上月梅,因她是侯府出身见过世面,能帮着参谋几句,也显心中有底。
最后还是买了传统的金器,因不知沈蕴礼妻族是何出身,思前想后,宁可稳妥不出彩也别出错。
谢砚当夜没来疏雨轩,月梅悄悄打听,他晚饭也留在了显松院,应是有要事与老侯爷相谈。
顾念心道他才从围场归来,怕是遇着了些难题,人人各有忙通,谢砚更不是惫懒闲散之人,她不必每日翘首盼望丈夫守在身旁。
次日一早,她才梳洗妥当,谢砚已坐到桌前待她一同用早膳。
二人对坐默默吃完,这便一同登上马车。
谢砚端坐着,面上表情平淡无澜,顾念暗暗好奇,却犹疑着不敢主动问。
她昨夜难眠,一是期待,二是忐忑,由此竟在内室的窗前点灯做女红。
直到子夜过半,才听得书阁那边传来些许动静,这便知晓谢砚将将回来。
现下二人靠得很近,顾念偷觑几眼,却见他脸上并无熬夜的疲态。
她不免多看了会儿,一时失神,被谢砚捉了个正着。
他觑她一眼,“怎么?”
顾念心虚,忙回正脸,又手忙脚乱地拿起那个包装精美的锦盒,“夫君,我不知晓沈公子的习性,只好按民间的习俗准备了贺礼……”她轻轻拆了红绸,揭开盖,“你看看合适么?”
谢砚轻扫而过,淡声道:“我已让紫芜备了份恰当的贺礼,她没与你说?”
顾念怔了怔,一时暗恼,也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既然紫芜备的那份是合适的,那如此说来,这次是她不合时宜。
她黯然而尴尬地收回了锦盒,“许是说了,是我没留意听……”
顾念不愿背后当小人,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他们不是空手作客,谁有心准备贺礼又有什么分别?
她脸上挤出一丝惭愧的淡笑,垂下头去,默默将红绸系好。
谢砚沉声:“你有这份心,一起送去也无妨。黄金是俗套了些,可是有谁不爱?”
顾念的神采旋即雨过天晴,笑着点点头,认真地“嗯”了一声作回应。
一时再无话,马车缓缓停稳。
沈宅今日添喜事,门外车马罗列,瞧着十分热闹。
沈尚书并不是骄奢好面之人,本不想大张旗鼓,他膝下有三个儿子,只因这回是老大定亲,亲家又是国子监祭酒,二人同朝为官,彼此结亲更是大喜,面子上当然得过得去,由此才特地设了纳亲宴。
大盛朝男女婚姻要讲究起排场,那可谓热闹整月也不带停。
请期纳征后,往往由男方做东宴请亲近的好友亲眷,代表这门婚事极受双方父母认可,给足女方脸面。
顾念知晓她与谢砚的婚事特殊,由此传统婚仪里许多规矩讲究都逐一略过,自然,她原本并没有什么触动。
而如今一入沈宅,见着仅仅是一场纳亲宴便布置得格外隆重,再加之她如今已对谢砚悄然生情,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涟漪。
她拘谨地随着谢砚穿过石屏垂花门,沈尚书在正堂迎客,倒是身着锦袍的沈蕴礼快步迎了上来。
“少珩,快快有请!”他虽有个斯文的书生名,样貌却生得粗犷英武,就连说起话来也是声如洪钟,气势十足。
顾念不由偷偷在想,若是不拘身份,沈蕴礼的气度倒与公爹谢震更相似些。
她默默腹诽,站在一旁陪着笑脸,见谢砚淡笑:“守明兄,恭喜恭喜。”
说罢,他稍稍侧过脸,秦仲文旋即将那两份贺礼呈上前,也向他低声道贺。
沈蕴礼讶然:“小侯爷出手阔绰,是否与我太见外了些?”
顾念闻言不免难堪,她稍稍埋下头,却听谢砚云淡风轻地笑:“好事成双,礼不嫌多。”
她讶然,不得不佩服谢砚思才敏捷,好听话不假思索便顺口而出。
两人正说着,又听宅中小厮高唱:“燕王殿下到!”
一行人皆行礼相迎,顾念不知如何是好,求助地望向谢砚,却见他稍稍摇了摇头。
顾念一颗心落地,心道她沾了侯府的光,不必随其他人福身参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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