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沙苑争锋 第28章 入骨三分 (第2/2页)
“秦重。”一道怨毒的声音,冷不丁传了过来。
秦重路过一处酒楼,而此时,正有三四人从里面出来。秦重转头看去,不由嗤嗤的笑出声来。真是冤家路窄,又碰到上次找事的文士。那一次,此人被秦重一首“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羞辱的可不轻。
不曾想,又碰到了他。而且,竟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又想咋地?”秦重略显不耐,说道,“这次不以衣冠认人么?”
被说到痛处,文士顿时脸涨的通红。那首诗不知怎的,竟传了出去,让他在整个书院,成了一大笑话。不论走到哪儿,都感觉有人指指点点。这让他对秦重的愤恨,愈加强烈。派人调查一番,终于得知了秦重的身份。
“竖子果是竖子。”文士戟指秦重,眼露怨毒。
秦重一下沉了脸,怒道,“骂人?信不信小爷锤死你。”
“秦重,你休要张狂。”
文士查过秦重,神力的名声他自然知晓。但是,仗着读书人身份,认为秦重不敢对他如何,所以才当街挑衅。眼见秦重直奔他而来,登时紧张起来。真怕秦重不管不顾,当街动手揍他。色厉内荏的喊一声,却直往后退去。
秦重对此人,真是腻歪透了,揍他都觉得脏手。盯了文士一眼,没有再追过去。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来个眼不见为净。
“秦重。”文士不依不饶,追着喊道,“你污涂魁星,不当人子。”
秦重这次真的恼了,一下定住脚步,回身冲文士过来。文士见秦重返回,噌的一下又躲进了酒楼。秦重并不罢休,直冲进酒楼,一把抓住文士衣襟,跟拎小鸡似的,让他双脚离了地。酒楼里人不少,猛地安静了下来。
“你拜过魁星么?”秦重嗤笑着问道。
“当然,当然拜过。”文士眼神躲闪,怕秦重揍他。
“拜过啊,可曾及第?”秦重不屑的问道。
“你??”文士腾的一下,满脸涨红,无地自容。
“未曾及第?看来魁星没保佑你啊。”秦重冷冷一哼,将文士丢了出去,嫌脏似的甩甩手,扬长而去。文士登登后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酒楼里嗡嗡声顿起,指点着文士,一个个笑容怪异。酒楼里的人,大多都是沙苑监的人,几乎人人相熟。有认识文士的,也有认识秦重的。一时间,这两人的恩怨经历,已是传的人人皆知,更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文士羞愤不堪,爬起身来,急急掩面而走。
他这一走,酒楼里顿时爆出一阵哄笑。在沙苑监之中,读书人少,而武夫却极多。骁骑营或是牧马厢军,皆是武夫;沙苑监各处衙门,科举及第没几个,大都是无品的吏员。在读书人眼里,吏员下贱,算不得读书人。
也因此,沙苑监对读书人不太友好。
秦重受了一肚子气,无心再看风景,大步流星赶回家去。
走到家门口,却见四五个仆役,挑着灯笼,也是刚返回。一个个似是非常疲累,走的东倒西歪,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这么晚了,可去哪里寻找?”
“谁说不是?路上都找遍了,半个人影也不见。”
“可累死我了。”
.........
“这是作甚?”秦重几步赶上他们,出声问道。
“啊?三少爷。”仆役们慌忙见礼。
“这么晚了,你们这是作甚?”秦重又问道。
“余管事不见了。”其中一人说道。
“不见了?”秦重故作惊讶,问道。
“是啊,后晌还见过他,哪知天擦黑儿,就不见了。”
“云管事说,余管事身上有伤,走不多远,让我等出来寻找。”
“没找到?”秦重问道。
“可不?附近的地界都找遍了,愣是不见人影。”
“许是去了县城。这么晚了,都回去歇着吧,明日再找。”秦重说罢,顾自走进府门。心中暗笑,三饱儿的计策,果真应验了。余庆必是听到消息,连夜逃出了秦府。不过,想逃可没那么容易,骁骑营早在暗中撒了网。
回到自己的小院儿,却见三饱儿,笑嘻嘻的向自己招手。
“怎么样了?”秦重开口问道。三饱儿散出消息后,就一直暗中盯着余庆。此时跑了回来,还一脸的喜色,定是有了结果。
“抓了。”三饱儿压低了声音说道。
“抓了就好。”一件心事落定,秦重推门进屋。
“但出了点偏差。”三饱儿咬咬牙,说道。
“什么偏差?”秦重心里一跳。
“你猜怎么着?”三饱儿神秘的说道,“那老小子,竟没有往大荔去。”
“哦?去了哪里?”
“那老小子,竟是往衙门去。”三饱儿愤愤说道。
“衙门?”秦重知道,三饱儿所说的衙门,就是北城的沙苑监衙门。这倒是奇怪了,余庆不赶紧逃走,反而往北城去,他要干甚?
“幸好被俺发现,立马通知了石都头。”
“嗯,你立大功啦。”没让余庆跑了,当然是好事儿。反而是余庆,往北城跑究竟为何呢?忽的,他想到了一种关联。余庆在秦家时间不短,对秦家和姚家不合,定然有所了解。他往北城去,会不会去找姚平远?
若真是找姚平远,余庆的心机就太可怕了。
所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余庆若举报秦家通匪,姚平远岂不乐死?酿酒作坊的事,只要一查,定然水落石出。到时人证物证齐全,秦家辩无可辩,不得由着姚平远捏扁搓圆?想到此,秦重一阵后怕,冷汗森森而下。
林立家破人亡的例子,就在眼前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