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风波 (第2/2页)
但可惜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事情,第一次做的是天才,第二次还这么做就是把人家当傻悲了,所以鲍信被轰了出来。
但走投无路的鲍信恰恰就被袁绍遇到了。袁绍在京都本就是孟尝君一流的人物,听这是个泰山的土豪,连忙引入室内相谈。
袁绍在京都并不缺上层消息渠道,让满朝公卿头疼的泰山贼他袁绍自然也关心。现在来了个泰山地区的土豪,还和泰山军交过战,袁绍立马就上心了。
这一谈,袁绍就发现这人是个人才,便引荐给了大将军何进入了幕。
从这里,我们实际上已经看出袁绍是非常清楚泰山贼实力的,也不知道今日在虎牢关城头,他为何要在何进面前说那番话。
此刻,当何进问起鲍信关于泰山贼的情况,鲍信挤开同僚,上前拜道:
「回主公,仆与泰山贼可谓不共戴天,我弟就是重伤于泰山贼之手的。此贼出自泰山,但却并不只是泰山一地之寇,融鲁山、沂山、蒙山之山寮成军。之后以分田妖言利诱黔首投靠,仆家的田宅就是被泰山贼瓜分的。」
鲍信这里话一出,全场哗然,他们万没想到这些贼寇竟然以豪势的田地来集众,那这些贼寇可以说死一万遍不嫌多。
袁绍边上搭腔了,他问道:
「阿信,主公问的是有何破贼之法?」
鲍信立马对何进道:
「主公,我等如今应该问的,不是如何破贼,而是要确定泰山贼下一步如何?」
鲍信这话有意思,何进立马问道:
「鲍司马,此言何意?」
鲍信顿了顿,弯腰道:
「主公,荥阳为天下之中,也是不宜盘踞的四战之地,所以泰山贼不会久据以此,也不会等敖仓粟食尽才走。那他下一步会去哪呢?」
这下何进正色了,敛衣对鲍信道:
「鲍君,请说。」
于是鲍信以地为图,开始画荥阳四周,他请何进看。
「主公,你看,这是荥阳地理山川。它北是河北,东为河济,西为虎牢,南为郑国地。现在河济已沦,南为我汉军主力,北是北中郎将鏖战之所。现在,如果泰山贼北上,那北中郎将危,但京都安。如不是北上,而是直接攻我虎牢,那后便是京都,意味泰山贼是直奔洛阳而去的。但现在,京畿无兵,如此就危险了。」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哪个不知道危险了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事不能深想,什么叫北上了,北中郎将危,但京都安?这不是变着法说,努力让泰山军北上嘛,祸水北引嘛。
鲍信像是没看出氛围的古怪,而是继续道:
「从我们在敖仓附近得来的情报,泰山军在打下敖仓后,就使人担仓谷米入船。这表明泰山军最近就会采取行动。就是不知道这舟船是北过大河,还是转道直接入洛河了。」
此时人群中,同样是幕僚的刘表说话了,他现在还未成那个荆襄八郡之主,还蛰伏在京都,此刻他道:
「鲍校尉,你也不用危言耸听。太山贼其自泰山一隅,不过跳梁小丑,数月之内穿过兖州,扰入中原,未受官兵惩创,即有轻视天下之心。现不过居荥阳一地,兵不满万,岂敢有觊觎京畿之野心?」
然后他对何进道:
「主公,虎牢关为天下之雄关,只要我们紧守城池,贼兵纵有百万也入不得。昔年,战国齐王连纵诸侯,数十万雄兵攻打虎牢都打不破,更何况对面区区。请主公,无忧。」
这时候,从荥阳之战侥幸得活的蒯越也上前建道:
「主公,刘府掾所言极是。此刻我等不虑泰山贼不攻我,就虑泰山贼北上。贼攻我,我有虎牢雄关,彼辈只能顿兵城下。而左右两位中郎将已经提兵到了长社,不出十日便能赶到,到时候,内外夹击,泰山贼必败无疑。」
谁知蒯越说完,袁绍就呵斥道:
「你一败军之士,如何敢称主公?你主公是黄琬,已经战死了。你作为其幕僚为何不追随而去?还在这里狺狺狂吠。还有你说,在这里以守内外夹击,全是腐儒之见。需知再大的雄关也不是我们这千人能守的。而且你觉得河北汉军撑得到吗?要知道,敖仓作为转输河北大军的粮仓,这会已经被贼占了。你觉得,要是对峙,是我军先败还是贼军先败?」
蒯越还要说话。直接被袁绍止道:
「还要说什么,还不下去?」
蒯越气得面红耳赤,看了眼何进,见他一点没反应,只羞得掩面下了城。
袁绍的话,直接让场面凝固了。最后,还是何进说道:
「各位说的都有道理,城头上的风也大,不如我们先下去。后面再议,后面再议。」
最后何进带着幕僚下了关,等人群都散了后,他又单独留下了袁绍和鲍信。
很显然,之前鲍信那套所谓的祸水北引到底是打动了何进。在他看来,他实在没有信心能有千人守住关隘,如能让泰山贼北上,那可不正好?至于河
北汉军会不会就此危险,想来应该大概是不会的,吧。
三人一入静室,何进不卖关子直接问鲍信:
「鲍司马,你那祸水北引,到底有何计策,赶快道来。」
鲍信看了眼边上的袁绍后,反先问了句何进:
「主公,你说这河北汉军实力如何?」
何进回答:
「兵强马壮,其部本就有五军万人,后又有幽州南下骁勇六千,再加上河北、河内两地的豪势部曲和郡县兵也有万人上下。这就已经是两万六千人了。之后前些时候河东太守董卓带三千河东兵、一千西州兵入援。所以,河北方面汉兵满打,正好三万人。」
鲍信点头,正色道:
「如此,主公可就不能说是什么祸水北引,于名节有亏。」
何进不想绕这么多,再一次问道:
「你有何策,说来。」
这下,鲍信将计划全盘脱出,直吓得何进再次讷讷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