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647章 饿狼入洮河。 (第2/2页)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王家人说道,“不过问题倒是不大,许敬宗这人你们还不了解,视财如命,当年为了区区钱财能卖闺女的主。”
“不一样的。”崔浩摇了摇头,道,“许敬宗虽然爱财,但更爱权。而且,他还是从龙之臣,以他目前的趋势,只要不走错,未来必定位极人臣,这一点儿,他其实比你我更清楚。
而且,你看看他如今在干什么?
和那位斗?
他要是没点儿想法,敢这般孤注一掷?”
许敬宗这人,的确有很多缺点,但在有些时候,立场也是真的坚定。
再说了,区区钱财而已,以如今许敬宗执掌洮河郡,他真想捞点儿钱财,还真不用他们士族出力。
“这老匹夫,自己也是士族出身,如今身居高位,倒是……”卢家主事的说着,也是一脸的无奈。
是的,许敬宗也是士族出身,不过这些人其实都一样,只要身居高位了,总会想些有的没的。
“说这些都没用。”崔浩说道,“要我说,与其一来就让王仁祐付出,还不如我们各家付出一些,先让王仁祐在洮河郡站稳脚跟,真要说起来,就他,别说和许敬宗斗了,能把自家衙门那点儿事儿弄清楚都不容易。
别忘了,郡丞府的班底,可都是许敬宗留下的。
我们对付不了许敬宗,郡丞府的那些胥吏还对付不了?
至少不能让王仁祐一来,就被许敬宗给架空了吧?
真要这样,那真就成笑话了。”
一听他这话,众人也是笑了:“这倒是,郡丞府的那些胥吏拿下倒是不难,不过这个,李家该出力了吧?”
他说完,众人都看向了陇西李氏的主事,毕竟这是他们的传统势力范围,各府的胥吏,李家其实都有不少人。
这个不少人不是说李家有不少人在各府做事,而是依附李家的人。
听到这话,李家主事的也是笑了笑道:“这是自然,我们士族本就是一体,同进同退,此番唐明都想将我们排除在工业之外,我们自然不能坐视,这样,回去我就联系。”
有他表态,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这地界上,有李家出力,那结果自然是不一样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李家也的确没闲着,联络了各府的胥吏。
作为此地的坐地虎,做这些事儿还真就得心应手。
当然,许敬宗也察觉到了这一切,不过他却是没管。
早就收到长孙无忌密信的他已经知道了李二的目的,既如此他自然是乐得看戏。
而且,他还能顺势从和李承乾的争斗之中抽身,这对他来说,何乐而不为?
随着他的纵容,一时间,整个洮河郡仿佛都在等着某一个人的到来。
当然,这一切王仁祐不知道,这会儿,他正一路舟车劳顿的直奔洮河郡。
这一日,当王仁祐终于抵达洮州城,而在洮州城外,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各家士族的代表,比如崔浩等人,也有官场上的一些官员,比如崔明远这些人。
当然,许敬宗没来。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用来迎接这位。
当王仁祐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看到这幅场面,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曾几何时,他何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这般荣耀。
虽然洮河郡的确地处西北苦寒之地,但如今的洮河郡哪怕就是一个县令,那也是肥缺。
“王郡丞当真是效率,这旨意下来没几天,王郡丞就已经到了,忧国忧民之心当真是吾辈之楷模。”崔明远迎上来,一脸笑意地说道。
当然,内心其实是极为不屑的。
这段时间士族的动作他又不是不知道,今天之所以会来城门外迎接一下,也不过是官场上的惯例罢了。
从他内心深处来说,他是看不起这个人的。
王仁祐倒是不尴尬,闻言也是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崔明远崔别驾吧?有礼了。”说罢,他便对崔明远微微拱了拱手。
来的这路上,他倒也没闲着,将洮河郡的这些官员资料也是认真的研读了一番。
资料嘛,也都是郑家送来的。
至于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崔明远,自然是他身上的官服。
崔明远拱了拱手,笑道:“舟车劳顿,倒是王郡丞更辛苦才是。”
对于王仁祐这么急急忙忙的赴任,崔明远是看不上的。
这才多久啊,算上路程,这家伙估计是刚接到旨意就火急火燎的来赴任了。
搞不好工作都没交接完。
这样的行为,能当好一个官员?
“崔别驾言重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都是王某人应该做的。”敷衍了几句,王仁祐也知道这位应该是看不上自己,他也不恼。
选择了这条路,脸皮是必须要抛弃的。
“王郡丞,许郡守已经准备好了酒宴,此刻正在候着王郡丞,王郡丞这边请。”
很快,郡守府的人笑道。
许敬宗为人就圆滑多了,对于这位空降接替自己的王仁祐,那是相当的客气。
“有劳郡守挂念,待本官安顿好家眷后,定当赴宴。”
他其实不是安顿家眷,而是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士族的一些人在那边,虽然他不认识,但看装扮和气质,他也猜到了。
而且郑家那边也说了,这边会有人接待他的。
一旁,崔明远闻言笑而不语。
这一点儿大家其实都知道,哪怕是许敬宗,其实也明白。
当然,王仁祐也没做得太过明显,进了城后直奔郡丞衙门,刚在后堂安顿下来,就有一胥吏走来笑道:“见过郡丞,李员外让小的转告郡丞,今日先委屈郡丞了,改日再为郡丞设宴接风,今日郡丞初到,还是先赴郡守之宴才是正事。”
“你是李家人?”王仁祐闻言一愣,心道,好家伙,这些士族是真有能力,这就渗透到他郡丞府了?
“郡丞说笑了。”那胥吏笑道,“下官岂敢高攀,只不过和李家有旧罢了。”
王仁祐闻言也不再多言。
他其实也知道,今日肯定是先赴许敬宗的宴为主,毕竟这是官场上的规矩。
只不过他还以为士家这边会有什么交代,却是没成想,啥都没说。
想到这里,王仁祐嘀咕道:“这是在掂量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