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秦王柱 (第2/2页)
「太……太傅,前线传来消息,我军……我军战败,大王战死,武安君战死,穰侯战死,夏阳君战死……」侍卫颤抖着说道。
「哪来的消息?」楼烦双手微微颤抖,有些不敢相信。
「王翦将军刚刚背着大王的尸首回来了,正……正命人通知城中大臣。」侍卫说道。
「完了!天真塌了。」楼烦整个人瘫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屋顶,仿佛全身被抽干了力气。
半晌之后,楼缓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缓缓说道:「扶老夫起来,备车,老夫要入宫。」
侍卫连忙上前扶起楼缓。
等楼缓抵达宫中,宫中已经挂满了白幡,太子和其他公子王孙们正跪在灵堂前,见到太傅,大家纷纷行礼,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
楼缓是秦王稷亲自任命的主政大臣,在太子还没有登基之前,一切事情都要由他来处理。
「大王,临终前……有没有留下嘱托?
」楼缓看向王翦。
「禀太傅,大王说传位太子。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向赵国求和,然后联楚抗赵。赵括不死,不要对赵国发动战争。」王翦低声说道。
「老夫明白了,诸位有没有其他意见?」楼缓看向其他人。看書菈
众人纷纷摇头,秦王稷的遗言,他们哪敢有什么意见。
几位公子听到传位太子,虽然有些不悦,但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现实。
太子柱当了十余年太子,早已深入人心,如今秦王稷去世,还表明传位给太子柱,凭他们几人的力量,掀不起任何风浪。
况且赵军马上就要打到城下了,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内讧。
底线他们还是有的。
「既然其他人没有意见,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还请太子立刻即位,主持秦国大局。」楼缓走到太子柱面前,俯身一礼,郑重地说道。
这头疼的朝政他是一天也不想再处理了,和赵国求和这么大的锅他是更不可能背的。
「请太子即位。」朝臣见状,纷纷俯身说道。
虽然太子柱还没有守孝便立刻即位不合礼法,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赵军几天之后便会兵临城下,这个时候秦国需要一个国君站出来,而不是太子。
「好,传令下去,孤明日登基,一应礼仪花费全部从简。」太子柱站起身子,没有拒绝,直接应了下来,颇有几分明君风采。
「诺。」众臣俯身说道。
第二天,在挂满白幡的大殿内,太子柱登基为王,成为秦国第三十五位君主。..
「诸位都说说吧,如何与赵国谈和。」秦王柱环顾下方诸臣,开口问道。
虽然太子之位没有被废,顺利的成为了秦君,但秦王柱却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赵魏韩齐四国数十万大军已经抵达蓝田,随时都有可能打到咸阳,如果不能让四国退兵,他很有可能会成为秦国有史以来在位时间最短的君主。
「禀大王,相国和少府在殿外求见。」这时,一名侍卫走了进来,抱拳说道。
「相国!少府!快快请进来。」秦王柱眼睛一亮,虽然不明白范雎和吕不韦是怎么从战场逃回来的,不过秦王柱还是第一时间将两人请了进来。
大殿外。
范雎和吕不韦大眼瞪小眼,他们并不是约好了一起来的,而是恰好在殿外碰到的。
「相国在战场上跑的是真快啊,一眨眼人就没了。」吕不韦冷声说道,对于范雎偷偷逃跑却不带自己这件事,他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老夫也是被逼无奈,日后一定向少府赔罪。」范雎俯身一礼,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件事他确实做的不地道。
早在得到武关道被断的消息之后,他便在布置后路,本来他是想带着秦王稷一起走的,但是秦王稷已有死志,他也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逃跑。
至于吕不韦,范雎只能说没什么交情。
「大王请相国和少府入殿。」侍卫出来禀报道。
「哼!」吕不韦冷哼一声,迈入大殿。
范雎叹了一口气,跟了进去。
「相国和少府来的正好,快快就坐。寡人正在和诸位大臣商讨和赵国谈和的事情,两位有什么意见?」秦王柱说道。
「禀大王,当今赵王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我秦国想要谈和,恐怕得付出极大的代价。」吕不韦低声说道。
「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只要能让赵国退兵,都是值得的。」秦王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刚一登基,赵国就兵临城下,除了求和之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就怕赵国不愿退兵
,或者赵国要求的代价我秦国出不起啊。」吕不韦心中想到,他能够感受出来赵括击垮秦国的决心,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不让秦国试试,他们是不愿相信的。
「敢问大王,我秦国是和赵国谈和,还是和赵魏韩齐四国谈和?」王稽上前一步,俯身说道。
「有什么区别吗?」秦王柱问道。
「只和赵国谈和,付出的代价会少一点,但韩魏齐三国不一定退兵。和赵魏韩齐四国谈和,付出的代价会更多,但四国都会退兵。」王稽说道。
「当然是和赵国谈和,韩魏齐三国有什么资格与秦国谈和?如果没有赵国,三国便是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秦国的对手。况且只要赵国退兵,剩下三国联军何足道哉?」秦王柱沉声说道。
「大王英明,如此一来,韩魏齐三国和赵国的关系必然出现间隙。」范雎俯身说道。
「大王,臣有一事要说。」这时,一名大臣站了出来。
「内史请说。」秦王柱说道。
「臣收到消息,将军郑安平投降赵军。」内史说道。
范雎闻言,脸色瞬间一白,郑安平曾经对他有恩,也是在他的举荐下才成为将军,如果郑安平投降,他作为举主,必然要受到牵连。
「臣识人不明,请求大王责罚。」范雎俯身说道。
「当时我军已经不可能获胜,郑安平投降也属正常,寡人不可能要求人人都为秦国死战。况且投降的又不是相国。相国何罪之有?」秦王柱正色道。
他刚刚登基即位,国内时局动乱,国外赵国大兵压境,还要依靠范雎来帮他稳定局面,别说这件事不怪范雎,就算真是范雎的错,他也只能安抚下来,以后再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