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三章 冯涯招供 (第1/2页)
单从汇报来看,岳广富的处置没什么不妥。
温世明是冯涯的人,这边刚盯上谢结巴不久,他便杀了人,普通人会当做意外,但他们不会,这不是巧合,是蓄意为之。
岳广富对温世明严刑拷打,最后他才交代,确实接到了冯涯的命令,让他杀死谢结巴,他之前没机会,昨天确实属于巧合,给了他一个非常合适的机会。
若非如此,他不会杀人。
可惜楚凌云不是一般人。
他一眼便看出,温世明杀谢结巴就是个意外,不过属于人为意外,是有人故意将两人凑在一起,然后给让温世明冲动之下杀死谢结巴。
做这一切的人是谁,楚凌云心知肚明。
余华强有这个能力,他为什么这么做楚凌云能猜到,接到情报后,他们怀疑是督查室内部传开的消息,担心督查室的潜伏同志会出意外,所以费尽心思,做出了这么一个局。
楚凌云承认,这次行动非常漂亮。
“给岳广富回电,可以提审冯涯了。”
既然温世明咬出了冯涯,岳广富便有理由对冯涯动手,吴眉峰有意见没用,有意见让他来找自己,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
“好。”
楚原点头,他不知道真实情况,但能猜到,这一切都是组长的预谋,是组长想看到的情况。
冯涯很可能是被冤枉的。
他不会同情冯涯,冯涯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冯涯死总好过他们自己的同志受伤害。
至于谢结巴,本身就是情报贩子,被抓到同样难逃一死。
天津,岳广富收到楚凌云的回电,终于可以对冯涯用刑了。
他始终怀疑冯涯,他不是毫无根据的怀疑,各种调查结果汇总在一起,冯涯和红党太像了。
红党最能吸引人,他在红党那边这么长时间,回来还能坚持住,反正岳广富是不相信。
不过他没着急,让人给温世明治伤,第二天再对冯涯进行审讯。
第二天一早,郑厅长接到了楚凌云的汇报。
这次督查室外出调查情报部门的红党,已有差不多二十天时间。
楚凌云在沈阳找到了三名红党,其中吴庆永隐藏最深,他是党通局东北区电讯科科长,可惜让他自杀了,东北目前是死了两个,跑了一个。
接着是北平,那边抓到了一个情报贩子,两名鼹鼠,全部交代了。
虽说不是红党,但却查清楚之前泄密的原因。
这些情报贩子比红党还要可恶,他们为了钱什么都敢做,是红党的帮凶。
接着是上海,查出党通局上海站胡秘书是红党。
但情报泄露,源头出自保密局。
保密局正在紧密调查,并且已经锁定目标。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党通局的逃了,还有保密局的在。
紧接着是天津,目前还没证实冯涯红党的身份,但种种证据表明,他是红党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错。”
郑厅长十分满意,仅仅确定身份的红党就有四个,沈阳三个,上海一个。
还有两个没能确认身份,冯涯和刘荣祥。
如果确定了他们的身份,那就是六名红党。
级别都不低,电讯科长,站长秘书以及行动组长。
派楚凌云去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换成别人,不要说这么多人,一个恐怕都找不出来。
督查室的战斗力让郑厅长很满意,叶峰和齐利民这俩家伙,现在还在为胡秘书的事打口水官司。
党通局不承认胡秘书是红党,但对他的出逃又解释不出合适的原因。
齐利民借机发难,不断告状,搞的叶峰焦头烂额。
很有果党特色。
对红党,郑厅长有了更深的了解,他们现在真是越来越难对付,难怪老头子如此不满。
动不动就自杀,同归于尽,很明显,红党比日本人更让老头子头疼。
明明对方人数不多,装备很差,他们像当初的日本人一样,占据着装备优势,本以为可以像日本人那样碾压性的胜利,事实却非如此。
红党是装备差,人数少,可他们借助地利优势,不和你正面对抗,果党空有上等的好装备,却无济于事。
连他们的潜伏人员动不动都是自杀,实在可怕。
郑厅长还关注到了一点,红党发展的很快。
抗战之前,他们之中不过有寥寥几名红党的潜伏人员,现在看看,几乎各地都有,而且都处于重要的位置上,在情报方面,他们已被红党超越。
郑厅长没打算现在去向老头子报告,等督查室工作完成,他在一起汇报不迟。
到时候把他的担忧一起上报,顺便再给叶峰和齐利民上点眼药。
郑厅长工作很忙,二厅可不仅仅只有一个督查室,他野心很大,想把军情局发展做大,耗费了他更多的精力。
“吴站长。”
岳广富来到保密局,主任已经同意对冯涯进行审讯,岳广富特意来和吴眉峰打个招呼。
“岳科长,您请坐。”
吴眉峰很客气,好在岳广富不是楚凌云,当初他想见楚凌云都不容易。
“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你们保密局行动组一队队长温世明,在春花楼开枪杀死了党通局的谢结巴。”
“还有这事?”
吴眉峰惊讶问,他是真不知道,刚来上班,没人向他汇报这件事。
保密局真正的知情者就余华强,昨天家里安安静静,他便明白计划成功了。
若是失败,老骆会打来电话,并且响三声挂断。
没有任何动静,则代表计划顺利。
“没错,这件事看似是因为女人引发的意外,事实上别有深意。”
岳广富微微一笑,温世明这家伙还想骗他,在他的慧眼之下,温世明怎么隐藏都没用,最终被他问出了实情。
谢结巴死了,温世明交代后,一样可以给冯涯定罪。
“什么深意?”吴眉峰立刻问。
“昨晚我审讯了温世明,最终他交代,他通过警备司令部的人偷偷和冯涯联系过,是冯涯给他下令,让他找机会除掉谢结巴,昨天他没想到谢结巴会主动送上门,趁机解决了他。”
岳广富淡淡回道,他们借警备司令部的地方办公,督查室人手不多,需要警备司令部的人帮忙。
警备司令部人员参差不齐,他们之中有人收钱,偷偷帮忙传递消息没办法阻止。
那名帮他们传信的士兵,已被岳广富控制。
士兵承认,自己帮冯涯和温世明传过信,更加证实口供的准确性。
“您的意思是,冯涯让温世明杀的人?”
“没错,他是要杀人灭口。”
岳广富笃定点头:“冯涯是红党,隐藏的很好,但他找谢结巴买过情报,被控制后,他明白这是个隐患,没办法的情况下让心腹手下来杀人,因为他被控制见不到别人。”
主任到沈阳便控制住和红党有关的人,这个方法真的很好。
他这边学着主任,取得了极大收获。
若不是控制住冯涯,他恐怕能找更稳妥的人来除掉谢结巴。
“冯涯真背叛了我?”
吴眉峰很是震惊,岳广富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了声老狐狸。
很明显,吴眉峰见情况不对,想要抛弃冯涯,之前他可是信誓旦旦说过,冯涯不可能是红党。
“有没有,一审便知,昨天我给主任汇报,主任同意对冯涯动刑。”
岳广富是来通知,不是询问,吴眉峰同意不同意,他都会对冯涯动刑。
若不是主任吩咐,他根本不会这么做。
“既然楚主任同意了,那就用刑。”
吴眉峰不会傻乎乎为冯涯搭上自己,现在对冯涯极其不利,他不好保,也保不住。
死保的话,有可能把自己栽进去。
贺年便是死保温继涛,结果中统查出温继涛真是红党,贺年这样的老资格都被戴老板贬到了香港,他若是死保,最终恐怕难逃一死。
他的资历比起贺年来可是差了很远。
“好。”
岳广富起身,吴眉峰急忙道:“岳科长,我能不能参与审问?”
“不行。”
岳广富想都没想便拒绝,吴眉峰要是在,恐怕冯涯不会那么容易交代。
“吴站长放心,我们不会随便冤枉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您不能去,但可以让保密局其他人过去。”
岳广富解释道,他早已把冯涯认定为红党,这么做是为了让吴眉峰心服口服。
“多谢岳科长。”
吴眉峰急忙道谢,他没敢送钱,岳广富刚来的时候他尝试过,让余华强去,结果被骂了出来。
有了之前的教训,现在督查室的人谁还敢收外面那点孝敬。
他们办案的机会又不多,远不如督查室的分红。
分红拿的既安全,又多,傻了会冒风险收钱,若是随便收钱,可能命都会没了。
吴眉峰急忙打电话,把余华强喊了过来。
保密局的人可以参与审问,余华强是最合适人选。
“华强,岳科长找到了冯涯是红党的关键证据,现在要对冯涯审问,你代表保密局过去参加审讯,但有一点,什么话都不要说,明白吗?”
吴眉峰当着岳广富的面,对余华强叮嘱道。
余华强看了眼岳广富,立刻点头:“站长放心,这次我只带眼和耳朵,嘴会留在保密局。”
他这话有两层意思,首先告诉岳广富,他绝对不会阻碍审讯,甚至不会给冯涯任何暗示。
其次是告诉吴眉峰,所有审讯过程他回来会一五一十转达。
岳广富带着余华强离开,回到警备司令部,立刻让人将冯涯带了过来。
冯涯被关了二十天,度日如年,现在突然被带到了刑讯室,让他大吃一惊。
特别是他看到余华强坐在了那。
“岳科长,余副站长,我是冤枉的,我真不是红党。”
被绑起来的时候,冯涯急忙大喊,岳广富冷哼了一声,他什么还没问,冯涯便开始喊冤,说自己不是红党,简直是不打自招。
“冯涯,谢结巴你认识吧?”
岳广富主持审讯,查了这么久,终于能正式审问冯涯,他很高兴。
冯涯是他的功劳,行动组长级别不低,抓到冯涯是大功。
至少他在天津有收获,要是颗粒无收,他都没脸回南京。
“谢结巴?”
冯涯看了眼余华强,余华强端坐在那,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认识。”
冯涯不敢说谎,他和谢结巴接触过,仔细调查的话,不难查出这点,若是否认很可能会造成更大的误会。
“你找他做什么?”
岳广富问道,冯涯一怔,急忙摇头:“不是我找他,是他找的我,想从我手里买情报,他是个情报贩子,想让我给他提供情报赚钱。”
“够了。”
岳广富突然拍了下桌子,冯涯竟然还不承认。
“你知道他是情报贩子,为什么不举报?”
岳广富喝问,冯涯没再回答,他为什么举报?
举报了对他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谢结巴能给他带来需要的情报,但这些话他没法说。
保密局的人和党通局私下勾结,本就是大忌。
“说说吧,你在他那买过什么情报?”岳广富继续问。
“没有,我还什么都没买,就被你们带进来了。”
冯涯急忙摇头,岳广富冷冷的看着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继续问:“你为什么让温世明去杀谢结巴?”
“杀谢结巴,我没有。”
冯涯更是一惊,他什么时候让温世明去杀人了,根本没有的事。
“还敢狡辩,看看这份口供,你有个忠心的下属,不过温世明已经交代,就是你让他杀死的谢结巴。”
岳广富拿出温世明的口供,来到冯涯面前,让他看温世明交代的那一段。
“岳科长,温世明他胡说,我是冤枉的,我从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冯涯急急喊道,他是真急了,被关了二十天,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温世明怎么会把谢结巴给杀了,还说是他指使。
他现在杀了温世明的心都有。
“够了。”
岳广富猛拍桌子,冯涯死不承认,他丧失了耐心:“用刑。”
皮鞭举起,冯涯很快发出惨叫,但他还是在喊冤,而且要和温世明对峙。
温世明昨天受伤很重,现在根本没办法对峙,更何况警备司令部被抓的士兵也承认过,确实帮他们转交过东西,冯涯不承认根本没用。
他有完整的证据链。
“科长,南京来电。”
正在用刑,手下过来汇报,岳广富接过来电文,看完后猛然一喜。
该死的冯涯,又拿到了一份证据,这次看他怎么抵赖。
岳广富放下电文,看着冯涯受刑。
他没有着急。
在发现谢结巴后,岳广富便让人对谢结巴进行调查,发现他前不久去过一次南京,马上给郑广涛发报,让总部留守的人调查谢结巴去南京做了什么。
郑广涛很积极。
之前他以为主任让他主持工作,是对他能力的认可,结果发现除了他没人适合,纯粹是因为他走不开,把他留下。
这次有了机会,他非常认真。
谢结巴说话结巴,是他最显著的特征。
他出自党通局,南边这边查他并不难,郑广涛查案子是不行,但他有个好叔叔。
督查室和军情局联合,很快查出,谢结巴是来买情报的。
跟着调查,他们找到了卖给谢结巴的情报贩子,抓人之后立刻审讯,还没怎么用刑,情报贩子便交代了,他卖给谢结巴的是关于岗村的情报。
悄悄不久之前,岗村到天津的情报泄露,红党揭露的。
岳广富此时完全可以确定,是冯涯找谢结巴买的这个情报,然后上报给组织,他知道谢结巴是他最大的破绽,所以让温世明杀了他。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的通。
在他看来,这就是最完美的解释,真正的事实。
“还不招?”
打了十几分钟,冯涯全身没被抽的血迹斑斑,但他还是不断喊冤,说自己不是红党。
这些红党嘴巴果然够硬。
冯涯不知道,他表现的越坚强,岳广富便越坚信自己的判断。
“科长,人昏过去了。”
二十分钟后,冯涯撑不住,第一次晕了过去。
“浇醒他。”
一盆冰冷的盐水浇在了冯涯的身上,他不仅醒了,而且更为痛苦。
“冯涯,你能撑这么久,我很佩服,咱们是立场不同,若不是敌对,我真愿意请你好好喝顿酒,但你死扛没有任何意义。”
岳广富走过来,轻声说道,有了谢结巴的证据,他现在对自己的推测再没有任何的怀疑。
“我,我不是。”
冯涯虚弱的说道,盐水在身上的痛苦让嘴中不住的发出哼声,这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是个爷们,不错。”
“继续用刑。”
岳广富气笑了,让人给冯涯换了刑具,烙铁,老虎凳等轮番上,没一会冯涯便不成样子。
一个多小时了,冯涯竟然还没招,嘴巴真硬。
“冯涯,你硬挺没任何意义,有没有你的口供并不重要,现在的证据我就能定你的罪,你嘴巴硬,只会多吃苦头。”
岳广富再来劝说,他有点头疼,这些红党怎么就那么不怕死?
“我不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是,你们不要冤枉我。”
冯涯悲愤的喊道,余华强最清楚,冯涯的确是冤枉的,但冯涯不是没有冤枉过其他人。
他冤枉其他人的时候,给过人家机会吗?
现在不过轮到了他而已。
“你的发誓没用。”
岳广富有点失望,摆摆手,继续用刑。
他倒要看看,冯涯到底能撑多久。
现有的证据是能定罪,但不能让冯涯招供,始终是个遗憾,他想要全功,必须拿到冯涯的口供。
同时岳广富有点担心,他是第一次审红党,但他以前便听说过红党很多骨头硬的人。
宁死不招。
你可以打死他,但他绝对不会招供。
红党怎么会有那么多不怕死的人,岳广富实在是想不通。
两个小时后,冯涯已经被打昏了五次,不能继续用刑了。
岳广富无奈,他倒霉,遇到了硬骨头,不得已先停止用刑,让冯涯恢复恢复,然后用别的办法继续审问。
“站长。”余华强回到保密局。
“怎么样,冯涯招了吗?”吴眉峰急忙问道。
“没有。”
“没有?”
吴眉峰松了口气,冯涯是他的人,若真是红党,他肯定会被牵连,岳广福和余华强离开后,他就派人带着宝贝去了东北。
齐利民不会救他,也救不了他。
能救他的只有楚凌云,他要提前做好准备。
“站长,今天的刑罚很残酷,足足两个小时,冯组长被打的不成样子。”
余华强小声说道,吴眉峰眉头一皱,他知道岳广富会用刑,没想到这么狠。
“站长,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吴眉峰看向他:“不用多想,该说就说。”
“我真没想到,冯组长嘴巴这么硬。”
余华强很聪明,话点到即止,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一般的人,特别是他们果党的人,哪有那么多嘴硬的人。
更何况抓他们的又不是原来的日本人,而是督查室。
真是自己人,早点招了,少吃苦头。
只有红党,他们明白招供也是死,为了保护身边的同伴,宁死不招,不管你怎么打,就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吴眉峰明白,余华强暗示他,冯涯有可能真是红党。
“这两天你多往督查室跑跑随时了解案子的进展。”
吴眉峰心里也没了底,难道他看走了眼,冯涯真的有问题?
余华强说的没错,一般的人,嘴巴哪会这么硬?
上海,梁宇正在全力调查全永昌,梁宇不是无能之辈,很快便查出,全永昌实际的工作是情报贩子,他贩卖过不少情报,而且多和保密局有关。
很快他又查出,在刘秘书回家的第二天,他便离开了上海。
具体去了哪暂时没有查出来。
“梁副站长,全永昌以前在重庆,他好色,在那边有过不少相好的,您说他会不会去重庆?”
梁宇的手下查出了最新的情况,急忙回来汇报。
这是梁宇的心腹手下,本来他们想直接称呼站长,以示亲近,但被梁宇严厉拒绝。
不管在哪,都只能叫他梁副站长。
他这是在避嫌,不想让王跃民多想。
“重庆?”
梁宇眼睛眯了眯,全永昌如果离开的话,是有可能去重庆,毕竟对那熟悉。
但上海站和其他站不同,他们和齐利民的关系不好,他们是楚派的阵地,如果让重庆站帮忙调查,那边很可能会给他们帮倒忙,或者利用这件事针对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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