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陆佰壹拾捌回 汴京三国大乱斗(一) (第2/2页)
此话说出,一众金国将帅,面色齐变。
拔离速大喝道:“辽国一干残军,同你们是敌非友,尚送他许多土地,我等为你跋山涉水,难道如此便打发了?罢了,且把河东路割给我家,权做路费。”
河东路便是昔日田虎所占山西一带,吕行、太行之间。
葵向阳听了大惊,连连道:“这却如何使得?”
银术可冷然道:“区区一干辽国叛逆,尚肯与他许多疆土,我弟弟只要你河东一路,你便这般作态,莫非我堂堂大金,在你等宋人心中,还不如那干叛贼么?”
葵向阳争辩道:“贵我两国,乃是盟好……”
银术可冷笑打断:“盟好之国白白出力,反把土地送于敌人,你宋国如此行事,我等不敢和你盟好,也做敌人便是。”
葵向阳听了,一头冷汗流下,正苦苦组织言语,忽然云州王耶律延禧蹿出,抱拳道:“娄室元帅,小王却有一言。”
他自献策攻郑州后,娄室等人,待他厚了许多,闻言温声道:“云州王有话,但说何妨。”
耶律延禧抖擞精神,大声道:“小王乃是辽国正朔,既已奉国降金,世上便无辽国二字。耶律淳那厮,能取宋国山东河北土地,却是打着辽国名义,然而他一介叛徒,岂有这等权力?因此小王愿请一支兵马征讨不臣,再把山东河北之土,双手奉给大金,如此方见小王忠心!”
葵向阳大惊:“云州王,那是我家土地,如何容你献给金国?”
耶律延禧冷笑一声,忽然大喝:“呸!什么你家土地,你那土地,方才说得分明,赠给了耶律淳,那便是耶律淳的土地!耶律淳这厮,乃是我家叛徒,我自剿灭叛徒,取他基业,又关你宋朝何事?”
韩常在一旁凑热闹,嘻嘻笑道:“也不是全然不关他家事,割河东路以劳我军,还是要他家做主的。”
葵向阳连连摇头,看向娄室:“元帅,此事万万不可!”
“不可?”娄室还没说话,耶律延禧大叫一声,跪倒在娄室面前:“元帅,小王求拨一支兵马,去他家汴京走一遭,问一问赵佶,这世上有没有让人白白帮忙的道理!”
娄室点头笑道:“云州王难得这般忠义,本帅岂肯逆你心思?罢了,任你点一万军,先往汴梁一行,若是宋皇真的拿我等耍笑,你便替本帅,好好问他一问!”
葵向阳越听越惊,连忙道:“元帅,莫要冲动,且待我回去,把元帅意思告知吾皇,必有一番主张,绝不会让盟友心寒。”
娄室大笑道:“好,那你且先去,告诉宋皇,对敌人都这般大方,对朋友更不可小气,否则,朋友怕是要变敌人,让他好自为之。”
葵向阳不敢言语,点头离去,绕了一遭,施展轻功,寻见李助:“金人怕是要翻脸,李兄,你设法带伏牛军撤离,绕道前往汴梁,若是一旦有事,擎天保驾,全仗你这支军马。”
李助点头道:“葵兄放心,定不让你失望便是。”
葵向阳心下稍安,急忙奔汴京赶去。
于此同时,山后九州最西面,朔州境内,一支三千余人的兵马,顺着恢河匆匆而行。
恢河者,又名灰河、浑河,《汉书》称为治水乃是,桑干河源头之一,发源于吕梁山中,自南向北流淌。
沿此河而上,至吕梁北麓,有一处陈家沟,乃是险恶峡谷。
此谷南北走向,长十里有余,东西两崖,皆奇峰怪石,陡峭异常,地形至为险要。
那支兵马行至此处,都不由两面观望,似乎生恐杀出伏兵来。
“好险要地势!无外乎杨业当年要把辽军诱到此处!”
说话之人,非是别个,正是曹操!
他骑在马上,看着周边地形,赞不绝口:“难得时迁兄弟,探出这条路来,就此深入吕梁,绕过雁门关,届时回首一击,雁门天险又是我有!”
看他身边,乃是扈三娘、时迁、石宝、史文恭、公孙胜、焦挺几个。
公孙胜接口道:“哎!小弟只叹那杨无敌,忠肝义胆报国,拼死引来辽军,援军却不曾至,好好天险,反成了自家绝地,可惜可叹也!”
时迁打个抖道:“道士哥哥,这里寒冷的厉害,一发冷到小弟骨髓里,岂不正是阴气逼人?莫非是当年那些屈死的兵将作祟?”
公孙胜点了点头,长叹道:“我们来路上,看见许多残垣败壁,那都是曾住在此的人家,正是因这里阴气太盛,鬼祟横行,牲口活人,都难久住,因此才外迁废弃。”
原来这陈家沟,正是杨无敌杨业败亡之处,他诱敌至此,事先约好的伏兵全然不见,“拊膺大恸,率麾下力战”,最终兵败,无数宋军,惨死此间。
曹操所以到此,却是此前金兵行动迅速,他不曾夺下雁门,因此不安,于是派遣人手打听,想寻路绕过雁门关,恰好时迁从一伙盗墓贼处,探听到这里路途。
这条道路沿着恢河而上,可至宁化县,那县深处吕梁山脉之中,因为盗匪极多,已然废弃,然而却有小路,可以插至忻州,如此一来,不论偷袭,还是两面强攻,都有夺取雁门关的机会。
此刻听了公孙胜所言,老曹不由感慨:“忠义之士,往往不得善终,着实令人痛心疾首。以后若有机会,当好生在此做一场法事,超度这些忠臣义士!”
此话出口,忽然平地卷起一阵旋风,隐隐约约,似有无数人嚎哭,众将士都不由胆寒,公孙胜惊道:“哥哥一言之间,鬼神响应,今日这句誓言,却须牢牢记住也!”
有道是:战魂英烈总无名,谁记当初慷慨行。一念萌生万鬼泣,他朝度化满天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