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5出主意 (第1/2页)
魏广德为什么一开始就为张居正开脱,要知道事涉首辅,他自己是不好解释的。
那是因为刘台这份奏疏写的绝了,里面指控张居正的所有罪名,都是真实的。
虽然用意可能未必如奏疏所写,但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能查实的。
能让都察院查吗?
当然不能,否则张居正就麻烦了,考成法也麻烦了。
所以,一开始魏广德就给此事定性为刘台伺机打击报复朝廷重臣,心有不轨。
驱逐高拱,事涉内廷自然不好查,总不能把两宫太后和小皇帝喊道都察院问案吧,但朱希忠的事儿却是明摆着,旨意是张居正草拟的。
考成法,六部向六科负责,六科对内阁负责,确实抢夺了本该属于皇帝的监督之权。
六科是直接对皇帝负责,而不是对内阁。
不过这点,得考虑皇帝年幼的问题,但是说起来,确实侵夺皇权。
魏广德把话说出口,又让人传出去,传遍在京衙门,也是堵住其他人之口。
次辅态度如此明显,其他就算有人想搞张居正,最后就算把张居正搞下台,那结果呢?
魏广德上台,却未必念你的人情。
下午的时候,吕调阳的弹劾奏疏草拟完成,魏广德看过后直接在后面署名,又派芦布送过去,由吕调阳直接送司礼监,希望尽快递进宫里,好叫两宫得知。
张居正回家避嫌的事儿,已经在朝堂传开,内廷也在之后很快就知道了消息。
为此,慈庆宫还派人来内阁询问了情况。
毕竟这么大一个国家,内阁职责甚重,少一个人就是不得了的事儿,更何况还是突发状况,事先没有准备。
魏广德进宫,把情况详细说明,重点就是点出刘台对张居正这个座师心怀不满,包括调他去辽东而不是江南富庶之地,刘台就已经对老师心生怨意。
在魏广德回到内阁就得到消息,慈庆宫派冯保去张府劝慰。
第二天一早,就有自辩奏疏递上,顺着魏广德搭好的台阶,张居正自陈有眼无纸,无脸见人。
“在令,巡按不得报军功,岁初辽东大捷,台违制妄奏,法应降谪。
臣第请旨戒谕,而台已不胜愤,乃妄自惊疑,遂不复顾藉,发愤于臣.
且台为臣所取士,二百年来无门生劾师长者,计惟一去谢之。”
张居正请辞首辅之位,倒也在大家预想之中,被弹劾都会这么说一句,否则就有贪恋权势之嫌。
自辩到了魏广德手里,票拟后又让芦布交给吕调阳,让他署名后直接送司礼监。
紫禁城,乾清宫。
万历皇帝朱翊钧此时百无聊赖的坐在书桌后面,一只手撑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往日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坐在文华殿里听讲官讲课。
不过,昨天张师傅被御史弹劾,选择放下手里的工作回府避嫌,小皇帝敏锐的感觉到母后的情绪都变坏了。
是啊,自己从父皇手里接手的可是一个偌大的国家,每天有多少事儿要处理。
不过也幸好发生了这件事儿,所以母后下旨这几天的功课暂停,让他多了休息时间。
张师傅可是内阁之首,虽然魏师傅也很厉害,可他毕竟不是首辅,做事难免畏手畏脚,除非让魏师傅坐上首辅的位置。
小皇帝心里想着,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在母后心里,还是需要老成持重之人主持大局,魏师傅虽然有主见,能出主意,可终究没有张师傅资格老。
对了,要不要找魏广德商量下,不管怎么说,张师傅是他老师,做弟子的这个时候该怎么做,听听魏师傅的意见。
想到这里,朱翊钧对外面喊了声,随后就有內侍进来,站在他面前恭敬肃立。
“去,请魏师傅来乾清宫,朕有话和他说。”
小皇帝下令道。
昨下午开始,冯大伴就被慈庆宫叫去了,后面就很少回来。
不过宫里也不缺人,冯保不在,其他人也是不少的。
“遵旨。”
那內侍答应一声,急急忙忙往内阁走。
小半个时辰以后,魏广德跟着內侍走进了乾清宫。
其实从内阁出来的时候,魏广德已经猜的小皇帝加他来的目的,估摸着就是问张居正的事儿。
果然,行礼起身后,小皇帝先是随意问了问他最近的身体怎么样,毕竟现在天气越发寒冷,要他注意保暖云云。
魏广德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表达感谢后,小皇帝就把他的疑问说了出来。
“魏师傅,朕听说上奏疏的刘台还是张师傅的学生,他怎么能够诬陷老师呢?
张师傅的自辩朕看了,张师傅他现在一定很伤心吧。”
小皇帝表情严肃的问起这事儿,在他的认知力,学生已经尊重老师才对,怎么可以诬陷老师,实在是大逆不道。
只能说身边的人对宫里几个拍板人的影响力太大,两宫太后和小皇帝都受到冯保、魏广德和吕调阳的影响,他们都说刘台是在构陷张居正,话听到她们耳中,自然就深信不疑。
而其中,冯保和魏广德表态的影响力无疑是最大的。
冯保是宫里的太监,是她们的家奴,自然更加信任。
而魏广德严格说来和张居正是竞争关系,若是张居正倒台,得利的无疑就是魏广德。
连这样的人都说刘台是诬陷张居正,为张居正说好话,又怎么让人相信刘台的弹劾。
所以,这个时候,大明朝真正的掌权人,没一个相信刘台说了真话,只以为他弹劾奏疏里全是虚言。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加之又是学生弹劾老师,丝毫不注重师生之情,自然对刘台的印象更坏。
魏广德听到小皇帝这么说,低头小声道:“陛下,你张师傅应该是很伤心的才是,否则也不会请辞。”
“昨日冯大伴回来也是这么说,他说张师傅见到他就说没脸见人了。”
小皇帝板着脸开口道。
“哎,收到这样的学生,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会试卷子只能看出才学,却不能看出人品高低。”
魏广德叹气说道。
“魏师傅,你说朕这个时候该做什么?是不是派人把他抓起来?”
小皇帝朱翊钧终于问出他一直想要问出来的问题,他觉得他这个学生也该为老师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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