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进宫 (第1/2页)
西苑永寿宫里,嘉靖皇帝冷汗已经打湿了全身,御医的几副药下去依旧没有缓解。
“黄锦。”
嘉靖皇帝忽然喊道。
黄锦捧着一身常服匆匆来到皇帝面前,躬身说道:“皇爷,衣服湿了,换身吧。”
“好,叫人进来伺候吧,另外安排下,马上回乾清宫。”
“皇爷.”
听到嘉靖皇帝说这个时候回乾清宫,黄锦一时不由得悲从心来,有些哽咽。
在永寿宫里太监內侍被黄锦唤来,开始紧张准备着搬家的时候,魏广德也已经想明白了。
还是啥也不做好,实在不行就一直在校录馆,花一年多时间把《永乐大典》抄完,之后论功行赏,自己怎么说也该有资格进礼部或者吏部做个侍郎才是。
想到这里,魏广德忽然心中一动,他想到了裕王,还是裕王的孩子朱翊钧。
嘉靖皇帝要是真的活不了,他会不会在最后关头见一见儿子和孙子?
毕竟,魏广德可是知道,这位皇帝因为要保住儿子的命,可是一直坚持不和他们相见的,甚至当初景王就藩的时候,他都没有出席。
今晚,或者明日.
想到这里,魏广德就是精神一振,随即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对面喊道:“来人。”
很快,院门处就有一个小內侍急匆匆跑过来站在屋外,躬身等待魏广德的训话。
“你现在去请李公公来我这里一趟。”
魏广德对那內侍说道。
“李公公?魏大人,都这么晚了”
“让你去你就去,耽误大事你担不起。”
魏广德只是淡淡对那內侍说道,在內侍转身那一刻魏广德又补充道:“如果李公公已经歇下了,也把他请过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是。”
那內侍还能说什么,只得急匆匆找李芳去了。
魏广德回到屋里坐下,等了好一会儿,院子里才响起一阵脚步声。
很快,虚掩的房门就被推开,李芳已经站在门外笑道:“我的魏大人,你可真会挑时候,我刚睡下你就把我叫来了。”
说着话,李芳进了屋子。
魏广德起身过去相迎,冲外面跟过来的內侍挥挥手让他们远离,顺手把房门关上。
魏广德一连串动作让李芳有点发懵,不过也反应过来,魏广德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没有表达任何情绪,他只是跟着魏广德在屋里坐下,等待他给出解答。
毕竟大半夜把他叫来,肯定不会没事儿找他聊天。
“宫里还是那样,没有办法联系?”
魏广德开口先问道。
李芳摇摇头,“下午开始就联系不上了,人进不去,里面也出不了。”
“殿下睡下了?”
魏广德又开口问道。
“比我先一刻睡下,现在应该是睡着了。”
李芳微微皱眉后才答道。
刺探裕王的起居,这个一般情况下是不应该回答的,不过他还是说了。
“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去见殿下,请他睡觉别那么沉,另外还请李公公让门房那边都惊醒点,今晚巡逻侍卫加倍。”
魏广德快速对李芳说道。
听到魏广德的话,李芳瞬间坐直身体,“善贷,可是发觉有何不妥?”
“不是。”
知道李芳想歪了,魏广德果断说道,“只是按照下午所言,陛下的情况不容乐观。”
说道这里,魏广德稍微停顿片刻才道:“许神医不是说了吗,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所以今晚和明日,王府里要打起精神来。
如果陛下真有差池,定然会有人连夜赶来接殿下进宫。”
“那不行,殿下就算回宫,该有的仪式也是要有的,不可能随随便便跟人进宫去。”
李芳瞬间眼睛睁大,急忙说道。
裕王虽为当今唯一的儿子,可毕竟不是太子,也不是住在宫里,而是在十王府居住,说是藩王也不为过,只是没就藩。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不会就藩,可地位也只是藩王。
若真是陛下死了,王爷进皇宫那就是代表继承大宝,正门不能进,只能走东安门,而且必须步行,因为他还不是皇帝,同时服色也不能是常服。
这些,都是不能错的,否则将来说不得就有人拿这些说事儿。
“我们不争这个,那是后话,我想的是陛下若真的快了,那必然会在临死前见殿下一面。
毕竟人都要死了,还怕什么‘二龙不相见’,反正要死的都是他。
还有就是世子,哥儿现在是冯保在负责,你觉得他可不可靠,若是不行,到时候就你一直呆着哥儿身边服侍,一直到陛下大行。”
“你说陛下可能会先见殿下和小哥儿?”
这个,李芳事前可没想到。
在他的认识里,嘉靖皇帝应该是不怎么喜欢裕王的。
“每年殿下去看鳌山灯会我都很支持,知道为什么吗?”
魏广德随口说道。
“殿下喜欢,为什么要反对?”
李芳不解道。
“因为陛下会在城楼上。”
魏广德只淡淡说道,“他不是不想见殿下,而是不敢。
不过大限将至,想来他也不会在乎许多了,反正二龙相见必有一死,他也快死了,自然就危害不到殿下。”
嘉靖皇帝的心思,其实在皇帝身边伺候的黄锦、陈矩他们都清楚,只是没人敢乱说话。
“到时候我也去带着哥儿。”
李芳快速思考后就说道。
若不是魏广德提醒,到时候带着哥儿跟着去的,应该就是冯保才是。
李芳对冯保倒是没什么成见,冯保到了裕王府也很规矩,丝毫看不出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威势,对他也算礼尽有加。
不过,事关小哥儿见陛下,李芳还是打算跟在一边。
不管怎么说,冯保来裕王府不过四年时间,终归不是跟着裕王出来的老人那般放心。
“就这些。”
屋里安静了一阵子,魏广德才终于开口说道。
“好,那我马上出去安排下侍卫和门房那边,殿下那里”
说到这里,李芳有些犹豫。
“最好和殿下说,毕竟现在陛下到底怎么个情况也说不清楚,若真的甚疾,就怕最后殿下没能见到最后一面而怪罪你我。”
魏广德只得开口解释道。
作为王府属官,魏广德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做的,那就是想殿下想不到的,为他完善自己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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