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坑 (第1/2页)
刘守有挥手后,唐汝辑身后的两个校尉就伸手推了唐汝辑一把,随即被带走。
在唐汝辑和刘守有擦身而过,向着北镇抚司走去,他身后的锦衣校尉也依次转头押着唐汝辑离开。
身后的锦衣卫都转身走出几步后,一直站立不动的刘守有才上前两步小声说道:“魏大人恕罪,这事儿,是因为发现了唐家和严家的书信。”
“什么书信?”
听到刘守有的话,魏广德下意识就开口问道。
“这”
刘守有稍微犹豫片刻,回头看了眼身后已经走出去的锦衣校尉,这才小声答道:“从严家扣下的书信里发现,唐大人在进京赶考前曾经和严家有过两次书信往来,书信中唐大人曾经说‘这次科举全仰仗大人’的话,所以上面怀疑唐大人的状元有舞弊之嫌。”
因为没有抄唐汝辑的家,锦衣卫手中只有唐汝辑写给严家的信,而严嵩那时候是什么人?
他刚刚干掉前首辅夏言成为大明朝新的内阁首辅,唐汝辑进京赶考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也难怪被怀疑是走严嵩的后门。
说了这话,刘守有觉得自己好像话多了点,急忙冲魏广德拱拱手,随即转身就快步而去。
他们之间的对话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殷士谵、张居正的位置可距离他们不远,就算没有听全可也听了一个大概,此时都是沉默不语。
以严嵩在当时的权势,要说报送唐汝辑殿试还是完全能办到的,众人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
“思济是嘉靖二十九年的状元吧,这状元也能舞弊?”
魏广德这时候回头,刚好看见殷士谵和张居正两人的表情,从他们的沉默中魏广德就感觉,或许这两位还真在考虑此事,于是就开口说道。
“可以施加影响,但是最终决定权还是在陛下那里。”
殷士谵这时候开口说道。
读卷的程序,殷士谵没有参与过,可是也听说过,至于张居正虽然也一样,可别忘记他还有一个老师,徐阶读卷都不知道参与多少次了,其中猫腻自然是清楚的很。
远的不说,就魏广德那次,为什么把魏广德的卷子挑出来放在第三等,其实不就是给他一个机会。
当时,严嵩把魏广德卷子捡拔起来后,他们还都不确定,可是等最后嘉靖皇帝替换位置的时候他们才彻底看明白其中的门道。
也就是会试的时候魏广德没有走门路,所以会试名次低了,真要弄殿试成绩,那会试的时候就把人的名次往上提,这样很多事儿就顺理成章。
做为内阁首辅的严嵩能影响到会试成绩排名吗?
当然可以。
别看二十九年会试主考官是当是的文渊阁大学士张治,和严嵩不对付,可张治和唐龙也是渊源颇深。
明代“文坛四杰”中的重要人物,也是明代著名的“前七子”之一何景明,是与李梦阳并称文坛领袖,在他死后由康海主编的其文集《大复集》就是张治和康龙编选,康海和唐龙作序。
会试,有张治做主考,唐汝辑的名次怎么可能低。
到了殿试,有严嵩在读卷官中,唐汝辑的卷子自然也会被放在位置最好的地方。
张居正都不用找老师问,自己也能想到这些。
所以在听到魏广德那话后,张居正也只是面露苦笑,殷士谵也只是摇摇头说道:“回去给裕王说说吧。”
三人转身回到裕王府内,和裕王把这件事儿说了一遍。
裕王倒是不怎么相信唐汝辑会涉嫌舞弊,科举院试和乡试的难度,裕王虽然没有参与过,可是和魏广德、殷士谵这些人在一起,多多少少也听说了。
唐汝辑能考到举人,那本身就说明这人学问不差。
能做到状元,那他殿试文章自然也不会差,别以为嘉靖皇帝是那么好糊弄的。
状元,那就是一届科举的脸面,魏广德这种传胪可以作假,可一甲三人那只能是水平足够高才行,不然服不了众。
“思济被带走,王府该做点什么?”
裕王这时候更想知道,他们该做些什么,免得外面的人对此议论纷纷。
“现在朝中正在清算严党,思济这是已经被认定为严党一员了,怕是不好洗脱嫌疑。”
张居正说道。
“之前都没收到消息,一开始应该也只是传闻,不过有了书信,唉.”
殷士谵依旧是摇头。
书信这东西,这个时候就是物证,比什么都管用,其中言词又是如此。
“那此事就由殷先生安排人关注下,由朝廷去处理吧。”
在唐汝辑的案子上,裕王府还真没法插手,只能静观其变,裕王也只能这么说。
一般的书信,还可以说是官宦之家相互之间正常的交往,不管怎么说,唐汝辑的父亲唐龙都是正德朝进士,累官至吏部尚书,能够和严家有书信来往其实也很正常。
可是敏感时间说出敏感的词,那是真不好洗白了。
裕王府开始关注严世番案子的后续审理过程,而魏广德和张居正这段时间也投入到重录大典的工作中。
有道是万事开头难,一开始把工作理顺了,剩下的就可以交给下面的书吏代管,像他们这些分校官只需要等他们完成一部分抄录工作后进行检查就好。
在魏广德看来,校录大典其实就是去镀个金,没必要多么投入其中,他可不是瞿景淳、丁士美这些人,一天到晚在翰林院里闲的很,巴不得朝廷给安排点事儿做,彰显价值。
这天,魏广德在府中为从陕西回京述职的张科设宴款待,他现在已经被调任浙江,回京述职拿着任职文书就要马上去赴任。
“今日内阁、吏部和都察院一起听你述职,面子可是够大的了。”
魏广德笑呵呵对张科道。
今日,魏广德也是有话要对张科所,故而并未请其他人,劳堪前些日子已经动身南下广东了。
“善贷,这朝廷是不是要动胡宗宪了?”
张科这时候小声问道。
“让你控制浙江和南直隶的兵马了?”
魏广德只是笑笑,随口说道。
“也不是说控制,只是说多和那些将官见见面,多听听他们对朝廷的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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