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喝哑巴酒啥意思嘞 (第1/2页)
归德知府衙门前,闯王李自成与罗汝才遇到了一起,他们打个招呼后,便一前一后地进入衙内,只见在二门里已绑着好多人,一望可知,除了当值现任官吏,便是城中的乡绅仕宦之流。
闯军偏将李友十分神气地站在院子中间,一个书吏模样的人正恭敬地站在他身旁,指认着被绑起来的人中谁做的是什么官,谁的家里有多少钱财,谁又是一方恶霸劣绅。
但凡被他指认出来的人,都会拉到一边,听候发落!
闯王李自成和罗汝才进入院中后,就在旁边看着这一切,过了一小会儿,院中各人都被指认得差不多,李友才来到闯王身前,向他请示道:“大元帅,这些个坏东西,是否现在就处置喽。”
闯王点了点头,道:“立刻处置吧,以息民愤,祸根不能留着。”
李友转身大声喝令,周围的战士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押着那些被指认出来的官吏、乡宦和豪绅就出了门,全部推出西门外斩首示众。
李自成正待往大堂行去,忽然又有人推着一个胡须花白的老人过来,李友向他禀报,这人是曾做过工部尚书的周士朴。
早在前来商丘的路上,就已经有不少百姓控告这个周士朴,说他为富不仁,凭借曾任工部尚书的势力,残害百姓,巧夺良田诸般事迹。
闯王见是他不由停下脚步,亲自问他道:“周士朴,你可知晓自己有罪么?”
周士朴身上穿着仆人的衣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简朴的老头子,此刻,他听到闯王的问话,赶紧跪下回道:“将军,我回到家乡以来,一直过着清贫生活,并未犯何过错,怎会有罪呢?”
李自成还未及答言,边上竟钻出一个仆人来,他指着周士朴对闯王说道:“闯王,你不要信他。他家里有十四窖银子,埋在哪里,我都清楚,我带你们去扒出来。他为富不仁,祸害一方,千万不能饶了他呀……”
李自成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望着周士朴道:“周士朴,你还敢狡赖,当我不知你的罪恶嘛?推出去,砍了!”
闯王说完便不再理他,径直往大堂内走去。
可李过却被旁边的一些百姓围住,他们说刚才那个替李友指认别人的书吏,也不是一个好东西,曾坑害过许多人,现在是为了救他自己的狗命,才向义军假献殷勤。
李过冷眼把那人上下打量了一遍,道:“我看他就不像个好东西。”
言罢,便对李友吩咐道:“这样吧,你先把他绑起来,锁在府衙门外,看控告他的乡亲多不多。若真有大罪,定斩不饶;可若是罪恶不大,且留他一命吧。”
结果这人被绑在府衙前没多久,便有许多人前来控告他,说他专门倚仗官府势力,敲诈百姓,奸人妻女。
李友一直在衙门外守着,他听到这些控告后,连再向李过请示都省了,直接下令将他当众斩首,以平民愤。
府衙大堂内,李过先向闯王禀报他已下令进城义军,不许再杀人,也不许抢劫,更不许奸淫妇女,并派了老府马队在城中巡逻,以惩诫违反“封刀令”的人。
李自成点了点头,问他道:“侯府那边什么情况?”
李过回说:“入城时,我就已经派了一支马队,前去侯府门前守着,不许兵士随便进去。现在大公子侯方域尚在南京,二公子侯方夏两三天前护送家眷从东门逃出去了。
当时守城的人本不许他们逃跑,是他的家丁强开了城门,护送主人出去的,如今侯府只剩下一些看门的奴仆而已。”
“纵然没了主人在家,也不许别人进入侯府打扰。”
听了李自成的话,罗汝才面上微微一笑,他完全明白闯王的别有用心。
李自成接着又命李过率领攻城人马,立刻撤到城外驻扎,商丘城内只留一千五百人,老府一千人,曹营五百人,小袁营一个不留。
总哨刘宗敏留在城内,由田见秀协助他,主持城中一切大事!
…………
吩咐完诸事之后,李自成便同罗汝才等一起退出城外,回到各自驻地,因他担心小袁营的战士们心里会不高兴,便把袁时中叫到他的大元帅帐中。
李自成先是问了袁时中一些营中情况,勉励他几句,接着才对他说道:“你要告诉弟兄们,我们打商丘,原就不是为着抢劫来的,也不是为着奸淫烧杀,逞一时之快。
如今我们是在打江山,行事就要有个打江山的样子,要为民除害,更要护民安全,切不可再行骚扰百姓之事啦。
今天进城时,我看到许多老百姓被杀了,被抢了,虽然拒不投降献城,是要屠城,可如今咱是要坐天下的,总不能将百姓都杀得光了,所以我才传谕‘封刀’,只杀那些公然抗拒之人,以及为富不仁的贪官污吏和劣绅,并不打算多杀无辜。
我从西门进去时,瞧见路边躺着一些妇女尸体,有的裤子都被扒掉了,这在老府将士中是严厉禁止的。
可如今咱们的队伍大了,人多又杂,到底是谁做下的坏事,一时间也难说清楚,我也是不打算过多追究。
不过,你今后可要严厉约束小袁营将士,不管是谁,都要严守军令才好,按我的晓谕办事,封刀以前的事,咱可既往不咎,绕封刀之后,再不许有奸淫烧杀的事儿发生。”
袁时中在一旁肃立恭听,犹如被家长训话的孩童一般,其实在他的心里也感到丝丝害怕,鬓角间已微微渗出汗珠。
他知道自己麾下将士确实犯下不少杀人、放火、抢劫、奸淫的事。
虽然闯王的老府人马也并不都是那么听话,但两相比较起来,曹营和小袁营的人违反军纪的事只会更多。
对于闯王的告诫之言,他不敢有一句分辩,连声说道:“是,是。时中一定谨遵闯王均命,好生约束部下,不许他们再干犯军纪。”
李自成微微一笑,转而用温和的语气对他说道:“你不要感到害怕,我这样嘱咐是待你好啊。本来嘛,咱们现在人多势众,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容易做到有令则行,有禁则止。
可俗话说得好‘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这自己的十个手指头,它还不一般齐呢,何况我本来曾向商丘下谕‘开门投降,秋毫无犯;胆敢据守,全城屠戮’。
将士们甘冒矢石攻破商丘,总要对守城军民有所惩治,以泄心头之恨,这也是人之常情,如今也杀了许多人,还烧了一些房屋,又有强奸、抢劫诸事发生,这一切都不必再追究。
但我已下令‘封刀’,若有人胆敢再继续如此,那可就不行了,所以我才把大军都撤到城外来,只留少数人马在城内弹压。”
李自成目光十分柔和地望着袁时中,温言抚慰他道:“我上面说的那些话,并非是针对你的小袁营所说,就是我们闯营的老八队那些人,偶尔还会做些出格的干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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