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强弩之末,有何可虑 (第1/2页)
对于明军在女儿河方向上的战略,清军早已知晓,只是一直不能明确具体的渡河登陆地点而已。
清国睿亲王多尔衮最终定下的应对之策,其实很简单明了,却又很有效果,那就是放弃女儿河南岸的阵地,全师撤回北岸。
按照多尔衮的意思,女儿河上的所有浮桥都必须拆除掉,如此一来,只要专心守好河岸即可,无须再分派兵马守卫浮桥。
然他的这一决断,却遭到以肃亲王豪格、武英郡王阿济格等一干王公大臣的反对,他们提出的理由也很是充分,让出南岸给明军可以,但一定要留下浮桥,以便将来能迅速出击,再夺取北岸。
经过一番争议,最终在郑亲王济尔哈朗的斡旋之下,才决定暂留双子山西侧的驿道浮桥,还有再西边河湾处的浮桥。
如此一来,如果清军能够按计划在女儿河北岸,将明军杀得铩羽而归,那么他们的精骑勇士便可立即通过这两座浮桥,源源不断的杀到南岸,甚至有望一举重新夺回乳峰山和石门山。
当然,清军也因此要分出一部分兵力,驻守双子山要冲,以及那两处浮桥,同时在白庙堡还要保留一部兵力,以便就近支援两处浮桥的防守。
为了最大限度的集中兵力,清军在双子山也只是留驻了一个甲喇的兵力,而那两处浮桥则各有一个牛录,领着两千余随军杂役驻守。
即使白庙堡也只是留驻了两个甲喇,三千余的正红旗勇士而已。
多尔衮虽然是清国锦州战场上的军事统帅,但肃亲王豪格与武英郡王阿济格坚持自己的意见,他却也不好置之不理。
更何况,还有郑亲王济尔哈朗在一旁斡旋,他虽表面上支持多尔衮的意见,但话里话外却也不愿得罪豪格。
最可恨的是礼亲王代善,他虽然表面上站在中间两边都不得罪,然其态度却很明显的偏西了豪格u阿济格二人。
作为黄台吉留在锦州前线,制衡多尔衮的重要人物,他们对多尔衮的意见不支持,便是问题,难道还需要当面反对吗?
而今,多尔衮根据前线传回的军报,调兵遣将,既要支援杜度守住双子山,又要在女儿河岸边诱使明军渡河,以图在北岸将其主力击溃。
然始终未见明军张诚所部宣府军旗号出现在女儿河畔,豪格的正蓝旗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继续驻守小凌河东岸,监视宣府兵马的动向。
清军既要派兵支援杜度,又要防备渡河明军大举北进,但其毕竟是百战精锐,却丝毫不见慌乱之态。
作为清军主力的满蒙八旗精锐勇士,只有蒙古镶白旗一部奉命前往支援杜度,余者只是整队开往各自的汛地驻扎。
可以说在女儿河岸边的态势没有明朗之前,清军满蒙八旗精锐骑兵是不会轻易出动的,而汉军四旗、天助军、天佑军、朝鲜军则与之不同。
多尔衮已经决定拿他们当作炮灰,用以消耗明军的体力与锐气,他们正紧张地向着女儿河岸边急速前进。
只不过,这些汉军和朝鲜军中都有许多的火炮,他们虽然十分卖力,但却也无法立刻出现在女儿河岸边,只能以营中铳兵和刀盾兵先行进抵河岸,建立防线。
…………
对于锦州城外清军的混乱,驻守在城内的左都督、辽东前锋总兵官祖大寿,正站在千年辽塔之上看得清清楚楚。
祖大寿老于兵事,只凭清军的应对和动向,很快就看清楚了明军的战略,他不由对身旁诸将说道:「吩咐下去,把能烧的都点喽,教将士们皆饱餐一顿,做好出城杀奴的准备。」
一个游击在旁看着城西密密麻麻的清军大阵,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惧意,他迟疑道:「祖帅,***兵势头正盛,咱的援军能攻过来吗
?」
他这一句话,似乎问出了诸将的心声,前时几次出城作战,都被杀了回来,且只有一次攻到清军最后那道围城的壕沟,却也是无力再继续向外突破。
而今,城外聚集的清军虏骑比前时更多,也难怪他们心中有此忧虑,不过眼下祖大寿已然顾不得这些,他预感到今日似乎是一个机会。
有,且恐怕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在祖大寿看来,即使清军仍全心念着「围点打援」之计,暂时不图攻破锦州城,他自己恐怕也再难继续坚持多久。
此刻,锦州城中的粮米吃食还可维持一段时日,然薪材不足却难坏了祖大寿,总不能一直生吃粮谷啊?
所以他前日夜间,才不得不派出勇悍的家丁突围,为的就是将城中实情告与近在松山堡的蓟辽总督洪承畴。
而今,观城外清军的布置便知明军动静一定很大,站在他这里虽然也可隐约望见女儿河那边,但一个个如同蚂蚁般大小的影子,却看得十分不真切。
不过,祖大寿仍然据此猜测到明军定必在准备渡过女儿河,现在城中能战的将士已不足万人,而骑兵更是不足两千之数,他可不敢孤注一掷。
暂时只能让将士们先饱餐一顿,恢复些气力,待城外的情势更为明朗之时,他才会率众杀出城外,与援军汇合。
看着城南、城西的旷野平川,一旦明军主力能够安全渡过女儿河,就算不能一举攻到城下,但只要明军能在北岸站住阵脚,到时内外夹攻,就不怕***凶狠,无论如何也要杀出一条通道来。
只不过,以***的狡猾和凶悍,又怎会使明军如此轻易杀过北岸来呢?
看着城外遍野的满蒙铁骑一队队开拔,他们踏起滚滚盐城,策骑快速奔向西面、南面,目光所及之处,奔腾的***骑兵阵列,直如排山倒海的巨浪一般。
祖大寿心下关切:「不知援军能否快速渡过女儿河,在北岸站稳阵脚,进而解了锦州之危。」
可身旁诸将的疑问,却也使得他的心里多少生出一些疑虑:「可千万莫要损兵折将,大败亏输?否则,锦州无望矣!」
但这种担忧他只能默默藏在心中,嘴上却十分坚定地说道:「哼,***围城已有年余,已然强弩之末,有何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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