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以寡击众,大胜明军? (第1/2页)
辽东的大凌河堡城官厅正殿内,清国工部承政锡翰见皇帝黄台吉面色如常,并无喝止自己的意思,不由在心中暗叹自己的不容易,终于再一次把住了黄台吉的脉门。
他接着刚才的话,又继续说道:“虽明军势盛,然我大清勇士亦无惧,护卫陛下的五百巴牙喇勇士,与其鏖战一个时辰,便将之击退,更斩杀明骑千总以下三百余人,缴获无算。”
锡翰每说上一段话,都会停下来偷偷观察黄台吉的反应,伴君如伴虎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明军狡猾,另有一部暗中隐伏于大凌河堡外,欲伏击大凌河守军梅勒章京翁阿岱,虽明军有千余骑,然却不敌翁阿岱所率三百勇士,铩羽而归。
后两部明军合于一处,在我勇士追击之下,死伤惨重,奔逃十数里,只余少数明骑落荒逃去,没入山林深处,料其亦难活命。”
锡翰微微抬头斜眼偷看,见黄台吉面容安详,似在静听他的回奏,并无想要打断之意,这才在心中断定自己终于摸准了黄台吉的脉门。
他的胆子瞬间雄壮了起来,就连语气都变得十分沉稳,只听他继续道:“此役,得陛下亲临战阵指挥,我大清勇士以寡击众,大胜明军。
虽有内大臣塔瞻、兵部右参政,议政大臣,镶黄旗巴牙喇纛甲喇章京超哈尔、布延额驸等殒命阵前,为国捐躯。
但他等之英勇表现,正是我大清国日益昌盛的基础,此役斩杀明军盈千,尸横遍野,亦是他等阵前奋勇之结果。”
“赏,塔瞻、超哈尔、布延等为国征战多年,对朕忠心耿耿,当厚赏!”
黄台吉适时接言,对这一番君臣会谈定下了基调,只听他继续道:“朕,有些乏累,你们先议一下封赏之事,再有追击明军残敌,也不可放松。”
“嗻。臣等接旨。”
锡翰、遏必隆、翁阿岱等齐齐应声接旨。
这时,正黄旗牛录章京觉罗硕尔昆却在门外奏道:“皇上,正蓝旗肃亲王在外求见圣驾。”
黄台吉闻报后,身子猛地一挺,似乎要起来,但终究体力不支没能起身,他语音微弱的说道:“传肃亲王进来,你们退下吧。”
“嗻。”
锡翰等人轻声接旨,悄无声息地缓缓退出了大殿之外。
在殿门口刚好遇到准备入殿的肃亲王豪格,众人在请安之际,还被他一通训斥,也幸亏是在黄台吉驻跸大殿之外,豪格还有所收敛。
…………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使父皇圣驾受到惊扰,罪该万死。”
豪格在黄台吉跟前可不敢放肆,即使这里已无外人在场,他依旧十分小心谨慎。
这其实也与黄台吉对他寄予厚望有着很大关系,因为他是黄台吉的大阿哥,而二阿哥比豪格整整小了十八岁。
此时,豪格已过而立之年,可黄台吉的二阿哥爱新觉罗·叶布舒却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在叶布舒之前,黄台吉也有过两个儿子,就是洛洛与博洛会,但都在幼年早殇,未及成年。
正是因为如此,他明知大儿子豪格有诸多缺陷和毛病,却也不得不一力培养,因为在目前阶段看来,除了豪格并无第二人选。
虽然在爱新觉罗·叶布舒之下,黄台吉还有皇五子爱新觉罗·硕塞,皇六子爱新觉罗·高塞,皇七子爱新觉罗·常舒,皇九子爱新觉罗·福临,皇十子爱新觉罗·韬塞等五个儿子。
但他们大多都是庶出的皇子,即使是在汉家礼仪教法尚未完全形成的清国,可作为庶出的皇子,仍然无法承袭大位。
其中的皇五子硕塞和皇九子福临,不是庶妃所生,而皇九子福临的母亲还是五宫之一的永福宫庄妃,但却才只有四岁而已,根本无从培养。
正是因为这一系列因素,豪格成为了独一无二的皇位第一继承人,而黄台吉在他的身上也倾注了许多心血。
怎奈豪格的个性使然,他在军事指挥上确有乃父之遗传,也是十分不错的,只不过豪格行事过于冒险,莽撞与冲动是他致命的弱点。
其实,原本有一个儿子,黄台吉是打算作为自己继承人来培养的,可惜还未满周岁,就早殇了。
这便是黄台吉与关睢宫宸妃海兰珠所生的皇八子,竟然连个名字都没有来得及选,而海兰珠也是因此悲伤染疾,久久不愈。
可以相信的一点是,黄台吉对于海兰珠那绝对是真爱!
就如当初的宸妃海兰珠诞下皇八子时,黄台吉破天荒的第一次,为一个皇子的降生而大赦天下,可见黄台吉对其的钟爱程度。
当然,这一份对于皇八子的钟爱,很大一部分都源自于其母亲,正所谓“爱屋及乌”,黄台吉将对于关睢宫宸妃海兰珠的钟爱,也转嫁到了她的儿子身上。
可惜的是,这位诞生时就注定会成为大清皇帝的孩子,却无法抵御命运的安排,早早夭亡。
现在的黄台吉,已然感到自己体力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一切,直叫他有一种心力憔悴之感。
正是在这种心理的作用之下,他回盛京看望海兰珠之心,才会那般的坚定。
只因心中缺少了方向和目标,若是连海兰珠最后一眼都看不到,黄台吉真的不知道自己这几十年拼搏,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他才会弃锦州战事于不顾,一心想要回去见自己钟爱之人一面,惟有如此,黄台吉这个大情种,才会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没有白活一回。
几十年的勾心斗角,才有了意义!
但他对于大清国的未来并非没有想法和安排,让自己的儿子能够承袭大位,仍然是他的一个重要目标,而这个人选就只有眼前的大皇子豪格了。
毕竟,清国现在虽然各项制度章程都已基本建立,但早前部落联盟形式的制度,仍然在一些人心中根深蒂固。
比如作为当初四大贝勒之首的礼亲王代善,就当年四大贝勒共同理事的时代,十分的怀念与向往,是这一制度的最大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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