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赤城营吃了个大亏 (第1/2页)
“百子铳,发射!”
随着清军的盾车进入八十步距离,战车营千总于金一声大喝。
火光闪现,烟雾升腾而起,一阵铳炮爆响之声连连传来,布列在前排战车上的四十门百子铳,被一一引燃药线,数千颗小弹丸或碎石子,自铳口喷射而出。
百子铳是明军使用非常广泛的一种轻型霰弹炮,打的都是几钱重的小铅弹,又或是碎石子,在明军各营多有装备,不管是守城,还是野战,又或是海战都能用上。
张诚军中原是没有此种轻便小火炮,但进兵松山之时,辽东总兵刘肇基曾在杏山堡外,以百子铳对战清军,他才知还有此种神器。
当时,便向蓟辽总督洪承畴讨要了一批百子铳,一部分留给陈铮守长岭山之用,余者便一直带在军中,今次回援杏塔,自然要将之带上。
百子铳的炮管以长为妙,因为炮管越长,打射出去时的弹道就越直,打的也就越远。
百子铳的铳尾处有一个銎口,用来安插一根木把,当作手柄以调整打射的方向。
此时,在战车上还有一个木制的板凳,作为架设百子铳的平台,板凳上更插着一个铁制的支架,当作百子铳的炮架,支撑着百子铳。
如此,百子铳的铳管就可以安放在这个炮架上,更便于其上下转动,以及左右平移来调整射击方向和射击距离。
对面清军盾车在如此距离,根本无法抵挡百子铳的轰射,“噼噼啪啪”的一阵乱响,那些残存的盾车就已是千疮百孔。
即使如此,清军仍不愿将之舍弃,继续奋力推动向前行来,但盾车后的清军却都是小心翼翼的举盾防备,他们也都有了经验,时刻防备着盾车被击飞的木屑。
但盾牌可以防备盾车上被击飞的碎屑,却无法防备百子铳喷射而出的弹子,数百清军鞑子被轰射击中,纷纷翻倒在地,痛苦挣扎。
一阵阵哀嚎声,自清军进攻的阵列里远远传来。
“六十步!”观察手大声报告着。
于金双目紧盯着前方奔来的鞑子,大声喝令:“火铳,射击!”
“咕!……”
一声凄厉的天鹅音喇叭声,瞬间响彻整个车阵前线,各战车见缝隙中列阵的奇兵队铳手们,齐刷刷的举起手中火铳,瞄上一个个奔来的鞑子。
“砰!砰!砰!……”
火光闪现中,大团烟雾升腾,不住向上飘起,一颗颗要命的铳弹呼啸着,划破初冬的寒风,向着滚滚而来的清军激射过去。
车营六十辆战车,就有六十支奇兵队,六百名军士中除去举盾在前的二百四十人,还有三百六十名铳兵,那就是三百六十颗夺命的铅子。
六十步距离,以宣府军所用云州二式铳来计算,再有云州精良颗粒火药的威力,足矣击穿清军的盔甲,就算他们的重步兵身着两层盔甲,也无济于事。
但此时,清军还有一些盾车,虽然已是破败不堪,但仍然具有很强的掩护作用,偶尔有一两颗弹子从盾车破开的孔洞中射来,击打在清军手持的盾牌上,发出声声脆响。
一时间,又有数十名鞑子被火铳射中,火药激发而出的弹丸,可非弓箭能比,动能极其强大,有些清军盾牌都被铳弹击裂开来。
而以火药激发的铳弹,只要击中人体,就算是两层盔甲都一样无法抵挡,且铅弹在破开盔甲的同时,也会因剧烈撞击而变形,如此再射入人体后,就会形成更大的破坏力。
所以,清军只要被铳弹击中,就算一时未死,但大多也都无法救回,最终也是痛苦死去的结局。
不过此时的清军,似乎铁了心要一举攻破宣府军营阵,面对宣府军猛烈的铳炮轰射,他们竟然不退反进。
只见对面清军阵中,猛然一阵大喝,他们抛弃盾车,竟朝着宣府军车阵防线疾冲而上。
此时,双方仅有五十步左右的距离,清军瞬息即至,面对如此情势,于金也有些慌乱起来,他不时回望中军,等待着那边的旗令指示。
“不要乱,盾兵抽刀。铳兵,弃铳换枪,举枪!”
于金的喝令,被各队总迅速向下传递,好在宣府军平日里操习严苛,军士们都早已习惯依令行事。
虽刚才见鞑贼猛冲上来,心中也是紧张惊慌,但随着声声喝令传来,他们纷纷依令行事,或抽刀在手,或弃铳举枪,霎时便又安静下来。
张诚在千里镜中,看到了车营将士们的表现,不住的点头表示赞许。
同时,他也大声喝令起来:“传令,赤城营上前,准备接替车营,防守战车前的防线。”
…………
老将郭英贤策马立在一处土丘上,不断对前方战线张望着,焦急之意浮于表面。
此时,宣府军的枪兵战士,已与清军重甲步兵近身激烈搏斗,那方正在进行着残酷无比的冷兵器格杀。
而他却仍未见中军有将令传来,一心祈盼出击,为老帅杨国柱报仇的郭英贤,如何能不心急?
清军的重甲步兵都是镶白旗、正黄旗中精锐勇士,更有许多巴牙喇兵也混在其中,他们顶住宣府军车营的铳炮后,一路冲近战车前。
宣府军车营将士虽也英勇奋战,但他们终归不是鞑贼对手,很快便被杀退。
幸亏张国栋率着赤城营将士冲来,才堪堪抵住清军的冲锋,他们同样已刀盾兵结阵在前,枪兵持长枪在后。
而赤城营的铳兵,则纷纷登上战车,居高临下以火铳轰射着对面不远处的清军,毕竟是太近了,火铳的准头也提高了不少,几乎一铳便可射中一名清军。
一番激战,才勉强守住战车这一道防线,但那些未披甲的铳兵,却有许多人都被鞑子投射的标枪、飞斧、铁骨朵等物击伤。
这边郭英贤一脸急切之情,另一侧的张广达也是如此,与郭英贤相比,张广达可是毫不逊色,都是同样的大大咧咧,又都是一般的暴脾气。
张广达此时已经派亲兵向张诚请示三次,表示了请求派骑兵出战之意,却都被张诚拒绝。
他并未策骑战马上,而是登上一处高岗,眺望着战车防线这边的战场,只见双方在战车周边激烈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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