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五章 驿站偶遇 (第2/2页)
钟浩笑道:“为兄去登州有些公干!”
吕希哲听了钟浩的话,不(禁jìn)一讶。听钟浩这话,怕是他还是官(身shēn)啊。
在大宋这能住驿站的,一般有两种人,一种是官员,还有一种官员的家属子弟。像那种小勘合,是只能让官员本人入住驿站和使用驿站车马的。但是像那种大勘合,则是可以连官员的家属子弟也可以使用的。当然,这些官员的家属子弟使用,也是有许多限制的,倒不是虽然都能用的。在大宋一般那种有官无差的散官,都是只有小勘合的。只有那种既有官职,又有差遣的官员才有大勘合。钟浩有官也有差,所持的自然便是大勘合,其亲眷和随从能够也享受道免费使用驿站的待遇。
吕希哲忍不住问道:“文轩兄还是官(身shēn)?”
钟浩谦虚的笑道:“惭愧,惭愧,为兄忝为将作监少监,有了朝奉郎的散官!”
吕希哲一听,不(禁jìn)张大了嘴巴。吕希哲本来以为钟浩年纪轻轻,大概是那个官员家的子弟呢,没想到不但其本事是个官员,而且级别还着实不低。这朝奉郎可是正六品的,自己父亲中了进士也有十年了,如今才做到从六品的起居郎,这位文轩兄才年方十九,怎么就有如此就做到如此高官了?!吕希哲得其父祖两辈的恩荫,(身shēn)上有了承务郎的从八品散官,觉得已经算是不错了,没想到和眼前这位文轩兄一比,实在什么都不算啊!
不过吕希哲虽然惊叹钟浩的官职高,倒也没有什么太过恭维之举,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和钟浩依旧是很自然的闲聊,依旧是那一副自然熟的样子。
钟浩自打中了进士授官后,一般自己说出自己的官职和散官后,很多人都是一脸敬仰的样子,感叹自己年纪轻轻,就得授如此高官。可是这个吕希哲,在自己说出官职后,只是脸上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恢复了云淡风轻,钟浩不由的对这吕希哲很是有些好奇。
当下钟浩忍不住探吕希哲的底道:“不知原明贤弟,如今(身shēn)居何职啊,此行是要去往何处?”虽然钟浩觉着这吕希哲年纪轻轻,未必有什么官职,但是还是很是客气的问了出来。毕竟能住驿站的,就算不是官员,也是官员家的子弟。
吕希哲笑道:“小弟惭愧,并无什么官职差遣,只是得祖父恩荫,有个承务郎的散官!小弟这次是去莱州,代表父亲参与家族祭祖的。”说着,吕希哲怕钟浩不明白他的意思,特意补充道:“小弟虽是淮南寿州人,但是祖籍确实莱州人!”
钟浩一听这吕希哲是个承务郎,倒是也稍微有些惊讶,这也是个从八品下的散官了。这承务郎他倒是很了解,因为以前他被富弼、范仲淹和欧阳修举荐为官时,得授的就是承务郎!钟浩同科的很多同年,在考中进士后,得授的散官,还不如他级别高呢!这吕希哲年纪轻轻,能够得授从八品下的承务郎,也算不低了。
听这吕希哲说他是靠祖父恩荫,那怕是他的祖父官职不低啊,因为能够恩荫子弟的官员,最少也得五品以上。而且这吕希哲若是没有别的功劳和资历,全靠恩荫的话,怕是也是恩荫了好几次了!因为恩荫一般也是从九品开始的,升到他的从八品,也需要升好几次呢!其祖父怕是官位做得着实不低。
当下钟浩问道:“不知原明贤弟祖父是朝中哪位相公?”钟浩不知道吕希哲的哪位,到底是什么官职,不过尊称相公,总是不是礼的。
吕希哲一听钟浩问起起祖父,不由的神(情qíng)一肃。他自从和钟浩相见,便是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样子,可是提到听钟浩问到他的祖父,这神(情qíng)却不在是那么什么都不满不在乎的样子,而是变得很是肃穆。当下吕希哲很是有一些哀伤的道:“家祖文靖公已经过世了!”
钟浩一听吕希哲的话,不由的尴尬道:“为兄冒昧了!”
吕希哲摆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
若是以前,钟浩听到吕希哲说他祖父是什么文靖公,钟浩自然是不知道他说得到底是谁。但是中了进士后,自然要步入文官行列,对这些以往大臣的谥号也是需要了解的。不然和文官打交道时,人家尊称某位以往重臣的谥号,你不知道说得是谁,岂不是异常尴尬,而且很有可能会被人认为是对那些重臣的不尊敬。
在东京时,钟浩倒是着实向徐峰讨教了一番。对这些已故的大宋重臣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对一些名臣的谥号也都记得差不多了。
谥号是从周代开始的,最初只有周王有,之后诸侯才渐渐的也有了;到了汉代,除了皇帝和王侯外,官员大臣能得谥号的只有三公,再有便皇帝特批的有大功的官员;到了唐朝时,除了皇室和王侯外,官员能够给谥的需要是职事官三品,散官二品以上;到了大宋,官员给谥的标准则又稍稍放宽,不论职事官还是散官,只要三品以上给谥号。总体来说说,谥号的给谥标准是逐渐放低的。
当然,尽管放低标准,但是在大宋,想要做到三品以上,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最起码也要做到六部尚书、参知政事、枢密副使、御史中丞这样的官职。也就是说,一个官员大臣想要得到谥号,起码要做得能够被称为相公级别的官职。是以,大宋立朝近百年,其实能够得到谥号的人,被没有多少,倒如今也不过几百人。而这里面抛出掉那些宗室王公、以及那些开国的功臣等,其实文臣做到相公得到谥号的不过百人。这些文臣的事迹,在大部分文官们眼里,大都是耳熟能详的,是以大部分文官都是能很清楚的弄清哪位已故大臣的谥号是什么。
钟浩虽然没有到说是对这些已故名臣们的谥号耳熟能详的地步,但听吕希哲说其祖父谥号文靖公,又是姓吕,他自然能够想到是当今官家即位之初的宰相、主持朝政近二十年的吕夷简,其死后正是得谥“文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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