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远距离拉仇恨 (第1/2页)
刘子恒又笑了,他的爽朗当中,甚至还有几分洒脱。
这是孔青珩决计预料不到的。
如果没有这几分洒脱,孔青珩一定会以为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又是拉拢人的手段之一。
毕竟,
聊心事,谈往事,
还是看似开诚公布到格外明朗的程度,任谁都会又有种受信任的感觉。
在无形中,也自然而然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可,
他的这时透露出的洒脱,反倒令孔青珩的心中涌上了层淡淡的古怪。
似乎……
刘子恒是真心的?
先前那些明明可以看作拉拢关系的手段,随着他这一刻流露的洒脱,尽然奇异地被淡化掉了。
无论刘子恒是不是装的,但能令自幼混迹在长安城里的他感到正儿八经的真诚,孔青珩觉得,够了。
装,
也是门本事,
是他刘子恒的厉害。
“干!”
孔青珩抬起身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两位郎君,雨停了——”
头戴竹篱帽的船娘钻进船蓬,把头上临时戴上的竹篱帽重新挂在船蓬里,笑呵呵地说道。
她纯朴的脸上隐隐还有两分得意,因为她精确地预测了降雨持续的时间。
“噢?这雨来得匆忙,走得也快。”
孔青珩随口道。
“可不?俺们这的春雨都是这个样子哩——”
船娘脸上笑意不减,笑着又问道:
“两位郎君要在哪边下?”
“先头上船的地方就好。”
刘子恒淡淡笑着回答道。
“那两位郎君可还要在船上歇一阵子?”
船娘脸上笑得很灿烂,很是热心道。
她当然热心,
不仅因为刘子恒是她面熟的老客,
还有先头上船时,刘子恒搁下了足足一吊钱。
更关键的,
是这两位郎君长得俊俏,举止也斯文有礼,和平日里那些污言碎语,甚至出言调戏她女儿的那群混账迥然不同。
“不用啦——”
“吃饱喝足,总该走走消消食。”
刘子恒淡笑着挥了挥手。
那边,听着两人对话的孔青珩,却在无人察觉时,瞳孔骤然一缩!
船娘在船蓬里备好竹篱帽与蓑衣等物,无非是在未雨绸缪,她知道春季多雨,却料不准哪天有雨。
船娘准确地判断出了雨停的时辰,凭借的是她自身的经验,绝非是主导这场春雨的存在。
“你相信吗,世上所有的巧合都是环环相扣的预谋,但预谋的最初,它一定是场意外。”
“如果你执着于青州金牌案的始末,不如想,时间是会变化的,幕后黑手也是,他同样无法预料未来的所有发展,所以,他只能不停的穿针引线,将事情往他所希冀的方向去引导……”
姜清今日晨间的话语,重新侵入他的脑海,卷起好些涟漪,一层接引着一层,最终,将他脑海里的那堆乱麻冲散。
第一面金牌的丢失,
可能是预谋,也可能是意外;
可能和后来陆陆续续丢失的金牌案有关,也可能是两拨势力所为。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最后都是演化成了一场精心谋划。
阴谋对于幕后黑手,
正如降雨对于船娘。
船娘应对降雨准备的竹篱帽蓑衣等物,就如幕后黑手准备的一点点阴谋轨线。
也许,幕后黑手最初只是想给六扇门制造一点小麻烦,但到后来,它慢慢的,就变成了现今的模样。
因此,会有一些看似自相矛盾的地方,但隐隐,幕后黑手那根穿引的线却是始终存在。
时间会变,
所以,幕后黑手的一些设计后来沦为废弃,正如船娘准备的蓑衣也没能用上。
但到目前为止,幕后黑手显然是遂了大部分愿的,以金牌失踪数目来说,幕后黑手不可谓不得意。
而船娘,亦是心满意足的,因为,雨大雨小,雨缓雨急,最终都动不得她的小船还有小船上的她分毫。
这些,便是穿引,或者说时准备。
——————
“这长乐县侯好大的架子!”
乔焕生王辽一行人,终于于是日正午抵达了兖州曲阜。
王辽仗着自家阿娘与孔氏一族沾亲带故,刚寻到落脚地,就领着乔焕生与林贝福兴冲冲地登门拜访。
谁知,客居孔家的长乐县侯却是派出小厮婉拒,借故不见。
回到下榻的客舍,王辽坐在小厅的红木锦榻上,低声抱怨道,脸上书写了他十足的不满。
如今孔氏长房嫡子的正妻,是她阿娘的远房表姐,因此,说起来,两家人也算是沾亲带故。
故而,得知长乐县侯抵达曲阜,客居孔家时,王辽满以为能凭借这层关系占得先机,哪料,居然是吃了闭门羹,令他在两位同伴面前大失颜面。
毕竟,在临行前,他特意书信两封,邀请了河南道上素来高傲自矜的乔焕生,还有淮南道上的以政绩卓绝的扬州刺史的独子林贝福,言之凿凿有他的关系在,必能抢在一众地方郎君的前头与长乐县侯预先打好关系。
因此,原本离兖州更近的乔焕生才会舍近取远,绕道海州,与他还有林贝福一道前赴曲阜。
结果,却是如今的局面,王辽的脸上自然是不好看。
“话说,这曲阜孔家和长安孔家……”
或许是那日沐阳县就看透了王辽的外强中干,林贝福脸上没有表露出太多对王辽的鄙夷,只是捏起身旁桌案上的点心,出声问道。
他不比乔焕生,本就隔得偏远,与王辽反倒是顺路,即便王辽没有发挥出此前他在信中意指的半分作用,大不了,还能当个玩意儿嘛。
由此,他的心态也是格外的放松。
“没关系,或许八百年前还能有点什么,如今,一个是诗书礼乐世家,继承孔圣人的遗志,德育天下;另一个,却是咱们丰朝先帝打江山时立下赫赫战功的骠骑大将军上柱国齐国公子嗣。一文一武,一西一东,相差千里。”
乔焕生同样脸色不佳,但相比于王辽的情绪外泄,他的情绪则更为隐忍,语气淡淡,缓声解释道。
“也是。”
吃完手上的点心,又呷了口茶,林贝福脸上露出漫不经心的神情,随口应了声,接着又道:
“如今长乐县侯不见我等,如何是好?”
他的问题很严肃认真。
因为,他们一行人就是冲着长乐县侯来的,元璐长公主的独子、倍受圣人和太子的恩宠,这样的身份,伸伸手指头,就足够压死他们这些地方上的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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