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6章 人口问题 (第2/2页)
古代的赋税,除了要交田税,还要交人头税,同时还要不定期地服徭役。
牧场和纺织工坊是新鲜事物,于是冯永开了一个先河,对那些拼命吸血的权贵和世家来说是很恶劣的先河:统一帮职工交赋税。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尽了办法也要挤进南乡牧场和工坊的原因。
因为只要成为里头的正式职工,只要安心劳作即可,不但可以不愁吃穿,而且生老病死皆有人管。
甚至官府的徭役都会由牧场工坊统一出面应付——因为工坊有专门的工程队,同时还有专门的护工队。
冯永这般做,不但让职工感恩戴德,同时诸葛老妖也表示满意:毕竟工程队和护工队的专业性,可不是那些临时调过来的民夫所能比拟的。
至于耕种的,那就更简单了。
这年头,地多人少,只要给予足够的耕地,再加上适合小户人家用的曲辕犁,还有先进的耕种技术,冯永甚至可以从牧场抽调耕牛租给他们耕种。
按这种情况,自耕农的日子过得富足可能算不上,但滋润绝对够了。
所以无休止地兼并土地的世家大族都该死!
历代封建社会的灭亡,归根到底都是土地问题。
目前最紧要的是,想尽办法增强大汉的实力,而不是进行土地革命。
隋唐的府兵制,好歹也撑起了近百年的强盛。
对于冯永而言,百年就足够了。
百年之后的问题,可以用扩张来解决,因为世界那么大,大伙为什么不去看看?
当然,也可以用继续发展生产力等各种办法来解决,那都是以后要考虑的问题。
目前的主要问题,就是统一的问题。
要统一,就要有足够的兵源和经济实力。
经济实力冯永是有信心的。
足够的兵源就够呛。
所以他才听到诸葛老妖从蜀中世家手里拿到三十万人口,就心满意足地收手,觉得当真是牙疼——这尼玛的封建地主阶级局限性!
“君侯,君侯当真是马上能治军,马下能治安民,实乃大才是也!”
蒋琬得到了冯永的肯定,激动得不能自已,当下又伸手过来,就要紧握冯永的手。
冯永吓得一哆嗦,不着痕迹地退后几步,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拉了一下吊着磨盘的吊架,似乎在看结不结实,没让蒋琬再一次握住自己的手。
同时脑子在急转弯,额头微微冒汗,“咳,蒋参军,民乱呢,刚才说民乱呢!”
蒋琬听到冯永这么一提,这才想起自己最开始说的话题,当下就是一愣。
自己本来就是要提起这民乱的话题,怎么会不知不觉偏了那么久?
再一想,可不就是冯君侯带偏的?
当下再看向冯永时,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这巧言令色冯郎君,当真是名不虚传。
这么一打岔,蒋琬连忙又说道,“对,对,民乱,琬差点忘了。”
当下却是忘了自己要上前握冯永的手的事。
“是这样,君侯前些日子不是说了越巂汉夷不均么?广汉郡的乱民,虽说是违背了朝廷的法令,但终归是受了他人的鼓动。”
“丞相的意思是,把他们迁到越巂,一来以示惩罚之意,二来可以填实越巂,君侯觉得如何?”
“移民实边?”
冯永一听,立刻就明白过来。
“正是。”
“那敢情好,有多少人?”
冯永一听,心道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人口迁移的方式有很多种,移民实边则是其中的一种,这种的特殊性,就在于是由官方组织的。
起源可追溯到先秦,战国初期的楚国,就曾迁移贵族到边境开荒,发展边境经济,加强国防力量。
到了汉武帝时代,手笔是最大的,一次性就移民70余万口到北边。
严格来说,这几年,大汉也有几次零星的官方移民汉中。
至于民团这种黑暗活动……那叫资本的血腥。
“三万人。”
蒋琬伸出三根手指头,“丞相怕越巂新定,贸然接收这么多人,会让君侯一时顾不上,故这才让琬专程过来告知一声,君侯可要尽快准备。”
三万人算个屁!
再来十万人老子也能吃得下。
只是一想到锦城的粮价,冯永只得咬咬牙,“无妨,如今越巂的官府正组织垦殖,不怕人多,就怕没人。这些人什么时候到?”
妈的真是祸不单行,冯大土财主的心里再一次滴血:蜀中世家,这笔帐咱先记下了。
“第一批已经在路上了。”
“好,我明白了。”
如今的垦殖,是以邛都为中心,沿着孙水北上,有苏祁、台登二县为辅,仅仅是这三个县,就足够折腾的了。
更别说这三县以外的孙水河谷平原地区,冯永根本没有人手去开发。
三万人,扔到里头根本连个小水花都翻不上来——前提是要有足够粮食供应。
与蒋琬商议完毕,这才让人安排带着他下去休息,冯永又马不停蹄地去视察各个地头,直到日头准备落山,这才转身回到城里。
虽然被世家趁面坑得大出血一次,但对于即将到来的三万人口,冯永还是很高兴的。
越巂虽有汉人四万,但多是分布在靠近犍为郡的安上县,附近,像邛都这种地方,若是不算士卒、往来的东风快递职工等,根本没几个汉人。
这三万人过来,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教化教化,教化也得有样板啊,没样板鬼知道要怎么汉化?
如今蒋琬的到来,终于解决了冯永心里头最大的难题,于是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当下他就哼着曲儿回到小院子里。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在院子里洗了手脚,走进厅房,正待准备找口水喝,没曾却见到最上头正静静地坐着一个人。
此人面容俊美无比,却又清冷无比,面无表情,身子笔直如金剑挺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坐在那里盯着冯永看。
天色已晚,房里连昏黄的夕阳都照不进来,又没点灯,忽阴忽明的光线,再加上关姬这模样,这气势,让冯永差点就喊了一声“鬼啊!”
“细……细……君手里拿着小皮鞭……”冯土鳖的心里一阵发毛,连歌词都吓得不自觉地改了,只见他结结巴巴地问道,“细君如何坐在这里?”
如同木人一般的关姬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绽放出一个笑脸,“妾在等阿郎啊!”
“哦,哦,”冯永拍拍胸口,“细君有心了。”
关姬缓缓站起来,款款而行,向着冯永走来,气势越发地逼人,“阿郎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