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3章 不受控制 (第2/2页)
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秘密,这世间,估计也就左夫人能隐隐约约猜到一点。
右夫人的话,让冯大司马斜视了她一眼:
“怎么?宫里又有人有想法了?”
昨日才去了一趟宫里,现在就给自己说起这个,让大司马很是敏感地就想起某位与右夫人同姓的皇后。
“就是给你提个醒!”
右夫人没有否认,“昨日阿姊跟妾说了一嘴,说有人曾在陛下面前提了这些话。”
哼,刘胖子这个耙耳朵,这辈子都改不掉这个毛病!
都把皇后赶到桂宫居住了,堂堂大汉天子,还天天屁颠屁颠地跑去汇报。
像什么样?!
简直就是望之不似人君。
冯大司马在心里诽谤了一下皇帝,然后才回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么多年来,他们哪一次给我说过好话?”
老子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一次能从他们嘴里得到过好名声!
“我所做之事,不知有多少人恨我入骨,欲置我于死地。”
“些许流言蜚语,何足道哉?难道我还需要向他们证明什么?”
倒是皇后,通过右夫人向自己传达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要向自己示好?
右夫人闻言,眼睛顿时就是一亮,接口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好句啊!”
“阿郎还是那个阿郎,只要想,就能出口成章。”
冯大司马“啧”了一下。
老夫已不是当年的无知少年郎。
你个小狐狸还想蒙混过关?
“说正事,你提起皇后,还有那些话,究竟想要做什么?”
“说了就是提个醒,”右夫人再次白了冯某人一眼,“太子比起以前,变化很大。”
右夫人强调道,“不但身体比以前要好,而且见识和学问,都有很大的长进。”
“阿姊原本还有些担心,现在除了高兴,就是想要对你道谢,可惜你昨日没有入宫参加宴会。”
“所以阿姊有些遗憾,这才让我代为转达。”
冯大司马看向右夫人的目光带着怀疑之色。
就这么简单?
那昨晚你为什么不说?
可是他又没有什么证据。
“太子天资本就过人,诸多学问,只要稍加点拨,就能学会。大汉人才济济,何愁找不到教导太子之人?”
冯大司马倒是谦逊了一下,“我不过是占了与陛下亲近的便宜罢了。”
右夫人盯着大司马,最后点头笑了一下:
“既如此,那妾就不用担心了。”
她站了起来,有些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子:
“其实阿姊也没有告诉我她究竟有什么意图。”
上党事变之后,特别是皇后迁往桂宫居住后,她与皇后之间,看起来虽然仍是亲密无间。
但双方的心里,实则都多了一些以前没有出现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皇后是皇家人。
她是冯张氏。
阿姊的夫婿是大汉天子,有个儿子是太子,未来的大汉皇帝。
而她的夫婿,则是大汉众臣之首,掌握着大汉的军政大权。
注定是有一方要作出退让的。
右夫人的语气里有些叹息:
“不过按妾的想法,她应该是在变相地提醒阿郎,朝堂上有人想要对阿郎不利,但陛下应该没有听进去。”
说完这一句,右夫人看了冯大司马一眼,正好冯大司马也向她看来。
大汉的朝堂,确实要比魏吴两国和谐得多。
一来是天子比较仁厚,又能听得进臣子的进谏。
二来是季汉的传统。
从丞相到大司马,大伙已经习惯了有一个强势人物作为群臣之首。
这样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党争。
但这并不代表着,所有人都喜欢这一套运作规则。
相反,不知有多少人在蠢蠢欲动,想要推翻它。
无他,利益太大了。
大到甚至有人愿意赌上身家性命的地步。
(李邈:曹!)
“这一次,会是谁?”
冯大司马想了想,魏延之后,似乎还没有人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这话也不全对。
比如说,蒋公琰还是够资格的。
但凭自己与蒋公琰的关系,以及蒋公琰的为人,冯大司马相信,两人目前没有发生冲突的可能。
“不知道,”右夫人摇头,然后顿了顿,有些不自信地说了一个字,“裴?”
冯大司马差点笑出声来。
裴潜最近确实活跃。
特别是在迁徙上党豪右实边的事情上,屡次上书据理力争。
听说还真让他挽救了不少人家,让这些人仅仅是迁至通邑,避免了迁往九原的命运。
当然,这其中肯定有暗箱操作。
包括冯某人与裴潜之间心照不宣的配合。
但别人不知道啊。
这不,连皇后都这等人物都瞒了过去。
右夫人伸完懒腰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对啊,我怎么前面没有想到?”
但见她重新坐了下来,脸上带着认真的神情:
“阿郎,妾仔细想了一下,阿姊告诉我的那些传言,说不定还真的跟裴潜有关。”
虽然心里有底,但冯某人看到右夫人这般模样,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何以见得?”
“羊叔子。”
这跟羊祜又有什么关系?
右夫人放低了声音:
“羊叔子是代表羊氏和辛氏过来的,妾前面说过,关东的不少人家,可能也在暗中观望。”
“但大汉境内,可有不少人一直在盯着关东那些大族的土地人口呢!”
谁?
当然是手里攥着《棉花种植可行性报告》的关中并州河东各大家族。
特别是并州河东的人,因为上党一事,与裴潜可是有不少往来。
他们渴望成为大汉日后的棉花种植园的农场主,就注定要与关东世家成为死敌。
虽说冯某人在对待世家大族这方面,一向是有口皆碑,一视同仁。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但万一呢?
棉花这么大的事,试探一下冯某人对关东那边的态度,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不至于吧?”冯某人听到右夫这般分析,终于有些不确定起来,“羊叔子才到长安多久?这些流言又传了多久?”
时间不太能对得上。
“小心无大错。”右夫人谨慎地说道,“羊叔子确实才到长安没多久。”
“但夏侯子林带人逃离洛阳,前来投靠大汉的消息,可不是一早就在长安传开了么?”
说着,右夫人又瞟了一眼冯大司马:
“而且要是这些传言,原本是想逼大司马早一日向东,然后这几日才借着夏侯氏的事情大肆流传开呢?”
冯大司马终于笑不出来了。
他妈的!
这些玩意,果然是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