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皇城丧事 (第1/2页)
翌日清早,
岳凌由秦可卿服侍着穿衣,却见她的脸色稍有困倦,还时不时打着哈欠。
“可儿,你这是怎得了?昨夜没休息好?”
正为岳凌系着腰带的秦可卿,回想了下昨日夜里自己在帐里做的事,红霞渐渐爬上了脸。
但当着岳凌的面,秦可卿忙摆手,嘴硬道:“没事的,没事的。原本以为老爷会离家个一年半载,结果两日就回来了,我也同瑞珠、宝珠她们一样,兴奋的有些睡不着了。”
出于工作本能,岳凌自有观察入微的本事。
余光瞥见秦可卿方才挥动的手,手指尖却有些褶皱,不禁又问道:“这是怎得了?昨夜你为我揉捏身子的时候,手指还细嫩着呢。”
见岳凌捏着自己的左手中指,秦可卿慌忙抽了回来,羞赧的垂下头,道:“没事的老爷,就是方才熟悉的时候,手泡的有些久了。”
“真没事?”
秦可卿螓首低垂,嚅嗫着道:“真没事。”
在两人还拉扯的时候,却听得窗外突然响起一阵钟声,连绵不息。
小姑娘慌得不得了,尽皆聚在了岳凌身边,就是连林黛玉也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岳大哥,外面这是?”
岳凌分辨了下方位,面色一沉道:“应当是宫城里出事了。鸣钟不停,只可能是陛下驾崩了。”
众女闻言一惊。
岳凌揉了揉她们的头,安慰着,道:“不要惊慌,和你们并没多少干系。林妹妹,你让家里下人在各处门廊,门外挂起白绸,若是不懂,寻老嬷嬷来问一下如何守国丧之礼。”
“紫鹃,瑞珠,你们来帮我换一身素衣。”
有了岳凌,这个家便有了主心骨,即便是面对任何突发情况,便都不会慌张失措了。
众人忙按照岳凌的指示去做事,秦可卿孤零零的站在外面,有些茫然。
岳凌瞧了她一眼,又道:“没睡好,就先回房里歇息吧。原本府里也不用你做什么事。待睡足了,先去陪一陪林妹妹。”
秦可卿难为情的点了点头,便将服侍岳凌再穿一次衣的好差事,拱手让人了。
而后,秦可卿便恋恋不舍的回了房里……
……
皇城,
宣武门下的羽林卫,皆在盔甲外裹了一身素衣,城门楼上更是扬起了白幡,宫中发生了何事,便也不言而喻了。
百官尽皆噤声,人人一身素衣,垂着头走进了城门。
至太和殿,便见得秦王一身素袍,坐在龙椅之下的长案后。
秦王的脸色十分差,眼中甚至满布着血丝。
待百官列齐,戴权便宣读起元庆帝驾崩的消息,以及接下来京城中守丧规制。
百官皆知,元庆帝旧时对秦王一直是多有提防,只有当局面无法处置,百官都以为焦头烂额了,才会交给秦王去收拾烂摊子。
也是拜元庆帝所赐,秦王前半生南征北讨,便是身子比一般人康健许多,也是落下了不少暗伤,更是在毒酒事件之后,大不如前。
甚至在辽东战场,因此几度落入凶险的境地,近于丧命。
如果说,秦王打算丧事要一切从简,百官都不会有什么怨言。
曾经元庆帝的处事,原本就对秦王不公平。
但秦王并没有这样做,秉持一个“孝”字,秦王依旧是打算为元庆帝,举办隆重的葬礼。
“……各部院大臣、官员于本衙门斋戒,其余散闲官员每日于宣德门外斋戒。二十七月内,近支宗室,不得嫁娶,亦不得生子;远支宗室及在京王公大臣,一年之内,亦同此禁。二者皆不许设宴……”
待戴权宣读完规制,秦王开口道:“先帝崩殂,天下同悲。七日后,于这太和殿上,孤主持大办丧事,以表哀思,彰先帝之圣德。礼部,内务府,备诸事宜,必求尽善尽美。”
百官俯首行礼,“殿下纯孝,实乃天下之典范,万民之福佑。”
朝事作罢,岳凌又被小黄门引去了偏殿。
房中秦王坐在案后,皱眉不展,等到见了岳凌,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赐座。”
一旁戴权又取了绣蹾,用袖袍在上擦了几下,递与了岳凌。
岳凌颔首接过。
“殿下,多注意身子。”
秦王点了点头,道:“原本孤打算在回城之后,为你风光操办庆功宴,再与你重赏,褒奖军功,可如今都不得不延后了。”
岳凌摇头道:“殿下多虑了。先帝崩殂,万事万物都需让路,不过一庆功宴而已,何足挂齿。还是殿下,近来又需操劳,繁杂诸事,莫要劳心。”
元庆帝死后,除了要办这丧事,出了国丧之期又需尽快操办登基大典,接连两件大事,如何能不令人焦头烂额。
秦王微微颔首,叹息了声。
想起元庆帝临终之言,秦王便想就此机会与岳凌说清自己的用意,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便是前不久将自己的打算与太子妃说了一遍,都令太子妃觉得对岳凌太不公了,他如何能讲得出口。
秦王从军伍出身,知道战功有多不好得,知道统帅二十万大军守城,而且还是守京城,该是什么样的压力。
可即便是立下了这般的不世功勋,却还要劝岳凌离京,这不是凉了他的心,如何不多心自己是要行“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之举。
秦王原本就晚了三月归来,当下,愧疚之心就更重了。
见秦王几度欲言又止,岳凌也不禁疑惑起来,“殿下,若是有什么难办的差事尽可直言,臣自当竭尽全力。”
秦王终究还是没能克服自己的内心,摆了摆手,又是叹息一声,道:“罢了,如今没什么要你做的差事,就先回去吧。衙门上的事,先交给别人处置,你在家多歇息几日。”
岳凌拱了拱手,“谢殿下。”
秦王与戴权示意道:“送一送他。”
“遵命。”
出了太和殿,两人又走在廊道之中,和前一次便是完全不同的心情了。
原本陌生的两个人,此前共患难了几个月,也熟悉了许多。
岳凌直言不讳的问道:“戴总管,不知方才殿下是要说什么事?”
秦王心中所想,戴权当然知晓,而且元庆帝弥留之际,他就在身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便是他心里门清,此刻也不敢越俎代庖,轻言圣意。
“这咱家也说不好,或许是当下的场合不对,待你下次入宫来,便该与你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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