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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景梅率领大队人马路过河阳街,话务兵送来上峰电报,命令他在沂水县境内择地驻扎,休整队伍,静候指示。
薛景梅拿着电报玩味了一会儿,觉得既然可以随意驻扎在沂水县内的任何地方,那就干脆驻扎在河阳街,于是命令部队开进河阳街,在沂水河畔安营扎寨。薛景梅的这种安排有两层意思,一是他要押刘亚虎在薛玉山灵位前叫他跪拜谢罪;二是顺便在河阳街炫耀一下,他终于给了薛家一个说法。不过他也对其中将要面临的尴尬感到怵头,他猜测不出刘亚兰对此将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把自己也闹个家破人亡。可是,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调转马头带队进入河阳街。
薛家大院还在忙碌着布置奔儿的满月酒。赵云小对刘亚兰说反正你什么也插不上手,趁着太阳好带奔儿出去走走。刘亚兰听着有道理,就和小翠抱着奔儿走出大门口到河阳街上玩耍,听见远处人马嘈杂,忙找了一处视野宽阔的地方观看,只见几个孩子跑了过来,对她大喊大叫说大少爷带兵回来了。
刘亚兰听到这个话,不仅没有应有的喜悦,反而心里一紧,急忙和小翠跑上前去。没跑多远,就见薛景梅带着队伍走了过来。薛景梅见到刘亚兰和奔儿,想说什么又没说,径自打马前去。见薛景梅如此,刘亚兰的心里顿时笼罩上了一层阴云。果然,押解刘亚虎的囚车出现在她的眼中,刘亚兰顿时就有些站立不住,小翠慌忙扶住她。
刘亚虎看着刘亚兰怀里的孩子,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当舅舅了。望着虎头虎脑的孩子和他头顶靠近前额的一块桃形头发,他知道这是个男孩,也知道这是刘亚忠来给外甥绞的头,他心里涌出了一丝快慰,随即又暗淡下去。暗想自己这个舅舅当得真失败,第一次见外甥就这么狼狈,可能还是最后一次了,还不知道外甥叫什么名字。一种挫败感袭上刘亚虎的心头。他脸上黯然失色,无力地靠在囚车上。
薛景梅路过薛家大院时,薛永贵站在门口高声告诉他今天是奔儿满月的日子。薛景梅作出很开心的样子告诉他一会儿就来喝奔儿的满月酒,叫他们多准备些酒。说完又忽然觉得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只要有点喜事就一定和不痛快的事联系在一起?当下就有些沮丧,不再理会薛永贵。
薛永贵见薛景梅过去了,也没注意看后面的情景,忙着回去帮忙了。
刘亚兰在小翠的搀扶下回到薛家大院,坐在前院的酒席边欲哭无泪,她是在想不通这都是怎么了,薛刘两家怎么就闹到这种地步?众人见刘亚兰呆呆的表情,都停止了手中的活计看着他们。刘亚兰半晌才缓过神来,摆着手说我没事,你们忙你们的。这时,一匹快马停在了大门口,刘家账房先生的儿子张二小跑了进来。刘亚兰从张二小的神色中看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张二小告诉她老夫人去世了。
原本充满喜庆气氛的薛家大院爆发出了刘亚兰凄厉的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