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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兰回去大约有一袋烟的工夫,那些户主们三三两两的来到了薛家大院。薛家的佃户大春端着一海碗面疙瘩躲在人群后悄悄地吃着,见刘亚兰的目光扫向自己,连忙蹲下来低头扒拉着碗。刘亚兰坐在亭子里看着他们,半晌没说话,她在想着怎么开口。户主们以为刘亚兰不说话是生他们的气,便纷纷装起胆子求情说孩子读书的事不是他们不给大少奶奶捧场,实在是没有必要叫女孩子去读书,反正女孩子将来是别人家的人,本来就是赔钱的,还要送去读书……
刘亚兰本来并没有生气,听到这里却真的生气了,厉声打断了他们的话。几个带头说话的见刘亚兰动怒了,吓得灰头土脸的不敢吭声了。
一直缩在墙角没言语的大春扒拉完了碗里的饭,站起身慢吞吞地说,不是不想叫孩子读书,自己家儿子都读不起书,女儿就更别想了。刘亚兰说今年风调雨顺,收成这么好,为什么不可以叫孩子读书。大春说往年不是旱就是涝,连续过了两个灾年了,就今年好一点可刚刚还了麦收前借的一担粮食,还欠着薛家去年的租子没交,总不能为了两个孩子上学又欠一年租子吧?
大春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马上附和。刘亚兰这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高满堂没有说到,那就是穷人的孩子、尤其是佃户们的孩子上不起学。这个问题一下把她难住了,她不能当场作出决定,一是因为公爹在家,按照惯例是他拿主意;二是自己毕竟过门不久,太张扬了会使公爹难做。可也是,自己当初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于是,刘亚兰叫他们先回去。
人都走后,刘亚兰坐在那里闷闷不乐。
薛玉山回来了。薛三在村子里通知户主们时遇到他,向他汇报这个事。他没有表态,默默地走了回来。进了大门,见刘亚兰抚摸着肚子一副发愁的表情,不禁有些心疼没有出生的孙子。薛玉山叹了口气,走上前询问了刘亚兰一会儿情况,告诉她,还是那句话,河阳街的事全部由她做主。见薛玉山这样表态,刘亚兰开心的笑了。
“爹,这个问题我一开始没有考虑周全,我准备拿自己的私房钱资助一些孩子读书。”
“不必了,我可没要求你这样。我不是说过了,薛家在河阳街的事全权交给你打理吗?你呀,注意好自己的身体我就放心喽。媳妇,你是薛家的大少奶奶,以后这种问题就不要顾忌我了,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薛玉山说完,朝后院走去。
随行的赵云小试探地问薛玉山是不是太宠着儿媳妇了。薛玉山回头看了一眼刘亚兰,小声说自己是宠着快要出世的孙子,媳妇心情要是不好,万一出个意外怎么办?也无法向儿子交代。再说了,自己老了,对钱已经没什么概念了,就是想抱孙子。其他的,她爱折腾就折腾去。同时又补充说,他能看出来,刘亚兰是个精明强干的人,会打理好薛家的一切事务的,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是放心的。
刘亚兰陆续了解到,许多孩子去学校读书的孩子的家庭都是以粮食、鸡蛋甚至编织的扫把充作学费的,看来这个问题自己确实疏忽了。于是找高满堂商量。高满堂表示收这些东西实在也为难,可不收就意味着流失更多的学生。刘亚兰告诉他只要有就收,给学校灶房用,实在读不起书的只要是河阳街的就由薛家视情况出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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