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受挫 第8节 (第1/2页)
十八日,徐州日军集结,连同伪军共约二千余人,剑指黄邱山套。
运河支队依地势,一方面以少量人员与日军周旋,一方面组织峄县县委等北渡运河,避免与敌大军相纠缠。
在与日军周旋过程中,八中队指导员龚纲整以身殉国,时年二十七岁。
龚纲整,时为滕县第九区杜安集人,兄弟二人,居长。
其父龚效鲁,乡村中医,医道颇佳,为人正义,乐于助人,为人称颂。
民国二十七年夏,邻村唐庄来了一支队伍,此即胡泰员与陈一诚等人。在陈一诚等人影响之下,当年底龚纲整即参加了中国共产党。
二十八年秋,杜安集建立党支部,龚纲整任党支部书记。不久,参加涧头集区委,他在杜安集一面建党、发展党员、动员群众参军参战,一面在其父龚效鲁相助之下,建立秘密军事情报站,搜集并传递情报。女情报员王脉凤即是其其父子帮助之下秘密派出的。
二十九年四月,龚纲整得到确切情报:贾汪日军出动,扫荡涧头集地区。此时正值大雨,但情况实是紧急,他冒雨于泥泞之中,夜半把情报送到了涧头集区委,由于雨水浇淋兼筋疲力尽,而后休克,令人为之动容。
当年夏,龚纲整调任运河支队第八支队指导员。
龚纲整虽然倒下了,可是由其建立的情报站在其父龚效鲁及杜安集党支部的领导下,一直坚持到抗战胜利。在敌后最艰苦的民国三十二年,杜安集前的山口成为黄邱套和运河北岸唯一可以公开通行的山口。这些便是后话了。
后人有语赞之:
大风摧山岗,日寇益猖狂。
杜安奇男子,运支好儿郎。
御敌不惜身,传讯雨夜忙。
父子情报站,挫敌英名扬。
北渡运河之后,辗转来到牛山后,恰伪军剿共司令褚和尚带人来袭,邵涧幽一举将其击溃,并生俘褚和尚及其手下一百余人。而峄县县大队一中队副中队长陈继全在保护峄县县委的过程中中弹牺牲。
日军亦北渡运河,尾随纠缠不已,王根培带着教导二旅五团三营西过津浦路,一路牵着日军而行。十九日行军至夏镇附近,顽军周侗部见教导二旅五团至其活动区域之边沿,便出兵袭扰。王根培遂在杏园对其反击,消灭其一个团部。
三营自出山以来,战斗未断,战士伤亡不少,弹药损耗难以补充,在此情况之下,王根培见护送运河支队及峄县县委出山任务已然完成,便带队返回抱犊崮山区休整。
徐州日伪军得知三营已撤回山里,便自津浦路径回徐州,此次扫荡就此结束。
邵涧幽便带领运河支队、峄县县委等重回运河南岸黄邱山套。
三月。
孙顺家书记和朱木石县长在黄邱先建立了黄邱区政权,考虑到谢笑良在本地的影响力,便先任命谢笑良为黄邱区区长,并且建立了区武装。
黄邱区以东成立了东区,以旺庄、南北许阳、东西朱古为依托,控制涧头东南各村;黄邱区以西是西区,以“张山子、中山子、平山子、耿山子”这四山子以东的一些村庄为中心活动区,同时防御韩庄的伪军向东扩扰。
西区区长丁广英,东区区长马会黄,黄邱区后来也从谢笑良转由王象斌、马景佩负责,这些负责人都是当地的,在当地都有极大的影响力,群众相当拥护。各区也都建立了自己的区武装。同时县委县政府要求他们在自己的活动区域内,独立坚持对敌斗争,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不能脱离本区域活动,
同时支队长邵涧幽对运河支队也作了重新编排调整——
五中队依然是一大队的基础,活动在利国驿以东的新河区。大队长邵滋伸、副大队长王默卿,由他们带着少部人到津浦路沙沟车站以南的铁路两侧隐蔽活动,大力发展部队;
二大队大队长胡泰员,教导员曹杰。这个大队以原第八、十中队为基础,另将原参加五中队的杨茂虎分队和县大队合编为九中队。由于文系净在此时调出运河支队,到三军分区任政治部主任,由曹杰兼任支队部政工股股长并兼总支书记;
派作战参谋褚雅星回到自己的家乡——微山湖东岸的张阿村周围发展部队;
派谢笑良在黄邱山套和贾汪周围以“龙门大队”名义发展部队,谢笑良担任大队长,由李浩任政委。
当参谋长胡泰员向谢笑良安排任务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波澜:谢笑良有些不情愿!更确切的说法是谢笑良有些不理解。
伴着二大队侦察参谋谢笑良从谢庄走出来的是通讯员高茂盛。
此时暴雨稍歇,雨点不断。
这二人头顶斗笠,身着蓑衣,泥泞之中直奔黄邱西北角支队部的驻地葫芦套。
接待他们的是参谋长胡泰员。
胡泰员:“笑良同志,今天叫你来,是想交给你一项重大任务。”
说罢,胡泰员笑而不语,只是看着谢笑良。
谢笑良张口就来:“好啊,我就怕没事干,说罢,什么事!”
胡泰员笑道:“你知道的,咱们支队人员目前甚少,尽管如此,经过研究还是新建立了一个大队。“
谢笑良:“新的大队?”
胡泰员:“不错,新的大队就是龙门大队。”
谢笑良:“黄邱山套前有龙门山,咱这就有了龙门大队,妙啊。”
胡泰员:“这龙门大队就是因为这龙门山。只是有一样,这个大队还缺一个大队长,你看……”
胡泰员笑着拖长了声音。
谢笑良:“你是说,让我当这个大队长。”
胡泰员肃然道:“笑良同志敞亮,支队正是这个意思。经研究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谢笑良:“没问题,有龙门山,就当有龙门大队,有龙门大队,大队长就非我莫属,没有谁比我更了解这龙门山。好,这个大队长我接了,给我多少人?”
胡泰员大笑起来:“哈哈哈,爽快,这人吗,你不是都带来了吗?”说着向他身后一指。
谢笑良猛的一回头,他身后除了通讯员高茂盛,哪还有第二人?
谢笑良不由得脱口而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
胡泰员收敛了笑容:“确切的说,目前,只有你们两个。”
胡泰员稍微一顿,凝视着谢笑良说道:“两个人,两支枪。这个确实少了点。可是……,将来呢,谁知有多少?是多是少,这可就要问你了。”
谢笑良:“我明白了,支队这是让我招兵。”
胡泰员:“是招兵!就在这黄邱山套附近招,就在这龙门山附近招。你招兵,有别人没有的优势,简直可以说一呼百应。”
谢笑良有些懵:“参谋长,慢着慢着,你说有优势,我认,可是说一呼百应,真的高抬我了。”
胡泰员:“我说你一呼百应就是一呼百应,你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优势在哪里呢?”
谢笑良:“在哪里?”
胡泰员话锋一转:“你做过三番子?”
谢笑良:“做过,当然做过。招兵和做三番子有什么关系?”
胡泰员:“当然有关系,答案就在‘三番子’这三个字上。”
谢笑良:“怎么讲?”
胡泰员:“你可以用‘三番子’的名义,立起旧旗,大开香堂,广收徒弟,这些徒弟就是兵源。”
谢笑良面带难色:“这……,这……,这合适吗?我参加八路军一年了,受到了党的教育,叫我再搞封建那一套,不一定合适。”
胡泰员:“你知道吗,咱们不搞,就有人搞,而事实上是一直有人在搞,这个你是知道的,敌伪顽都在借着青红帮这面旗在笼络人心,招兵买马。”
“你想过没有,敌伪顽都能搞,我们就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与其让这些老百姓被他们招去对付我们,不如我们把他招来为我所用。”
“退一步讲,即便不能为我所用,至少减少了他们的兵源,减少了他们的兵源,实际上就是帮了我们自己,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谢笑良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胡泰员:“目前我们控制的地方很少了,部队大部分活动在敌我两面政权地区,甚至活动在敌、顽、我三面政权地区,我们不妨利用一下这些封建组织的东西,和敌人争夺一下群众,应当说没有什么不妥。”
“还有,这件事是县委讨论过的,我们共产党八路军最讲实事求是,现在形势变了,我们的斗争方法也得变。青红帮确实是落后封建的东西,可是如果能为我们所用,用我们的思想加以诱导,把它变成是抗日的东西,这就叫旧瓶装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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