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韬五》 (第2/2页)
三曰,臣有结朋党,蔽贤智,障主明者,伤王之权;
四曰,士有抗志高节,以为气势,外交诸侯,不重其主者,伤王之威;
五曰,臣有轻爵位,贱有司,羞为上犯难者,伤功臣之劳;
六曰,强宗侵夺,陵侮贫弱者,伤庶人之业。
七害者:
一曰,无智略权谋,而以重赏尊爵之故,强勇轻战,侥幸于外,王者慎勿使为将;
二曰,有名无实,出入异言,掩善扬恶,进退为巧,王者慎勿与谋;
三曰,朴其身躬,恶其衣服,语无为以求名,言无欲以求利。此伪人也,王者慎勿近;
四曰,奇其冠带,伟其衣服,博闻辩辞,虚论高议,以为容美,穷居静处,而诽时俗。此奸人也,王者慎勿宠;
五曰,谗佞苟得,以求官爵,果敢轻死,以贪禄秩,不图大事,得利而动,以高谈虚论说于人主,王者慎勿使;
六曰,为雕文刻镂,技巧华饰,而伤农事,王者必禁之;
七曰,伪方异伎,巫蛊左道,不祥之言,幻惑良民,
王者必止之。
故民不尽力,非吾民也;士不诚信,非吾士也;臣不忠谏,非吾臣也;吏不平洁爱人,非吾吏也;相不能富国强兵,调和阴阳。以安万乘之主,正群臣,定名实,明赏罚,乐万民,非吾相也。夫王者之道如龙首,高居而远望,深视而审听,示其形,隐其情,若天之高不可极也,若渊之深不可测也。故可怒而不怒,奸臣乃作;可杀而不杀。大贼乃发;兵势不行,敌国乃强。”
文王曰:“善哉!”
其意思:文王问太公道:“作为君主,应当尊崇什么人,抑制什么人,任用什么人,除去什么人?应该严禁什么事,制止什么事?”
太公回答说:“作为君主,应该尊崇德才兼备之人,抑制无德无才之辈,任用忠诚信实之人,除去奸诈虚伪之徒。严禁暴乱行为,制止奢侈风气。所以君主应当警惕六贼、七害。”
文王说:“我愿意听听这些道理。”
太公说:“所谓六贼就是:
一、臣僚中有人大兴土木,修建宫室台池亭榭,以供游乐观赏的,就会败坏君主的德行;
二、民众中有不从事农桑,任意使气,爱好游侠,违犯法令,不服从官吏管教的,就会败坏君主的教化;
三、臣僚中有结党营私,排挤贤智,蒙蔽君主视听的,就会损害君主的权势;
四、士人中有心志高傲,标榜节操,气焰嚣张,在外又结交诸侯,不尊重君主的,就会损害君主的威严;
五、臣僚中有轻视爵位,藐视上级,耻于为君主冒险犯难的,就会打击功臣的积极性;
六、强宗大族争相掠夺,欺压贫弱的,就会损害民众的生业。
所谓七害是:
一、没有智略权谋,为了获得重赏高官,而恃勇强横,轻率赴战,企求侥幸之功的,君主切勿让这种人担任将帅;
二、徒有虚名而无实才,言语不一,掩人之善,扬人之恶,到处钻营取巧的,君主必须慎重,切勿同这种人共谋大事;
三、外表朴实,穿着粗劣,自称无为,实是沽名,自称无欲,实是图利。这是虚伪之人,君主切勿同他亲近;
四、冠带奇特,衣着华丽,博闻善辩,高谈空论,以此为自己装点门面,身居偏僻简陋之处,专门诽谤时俗,这是奸诈之人,君主切匆宠用;
五、谗言谄媚,不择手段,以求官爵;鲁莽轻率不惜性命,以贪图俸禄。不顾大局,见利妄动,高谈阔论取悦君主,这种人君主切勿任用;
六、从事雕文刻镂,技巧华饰一类奢侈工艺,因而妨害农业生产的,君主必须加以禁止;
七、用骗人的方术,奇特的技艺,巫蛊左道,符咒妖言,迷惑欺骗善良民众的,君主必须加以制止。
“所以民众不尽力从事耕作,就不是好民众,士人不忠诚守信,就不是好士人;大臣不敢直言进谏,就不是好大臣;官吏不公平廉洁爱护民众,就不是好官吏;宰相不能富国强兵,调和各种矛盾,处理各项问题,确保君主地位稳固,整饬纲纪,核查名实,严明赏罚,使民众安届乐业,就不是好宰相。做君主的方如发同龙头,高瞻远瞩,洞察一切,深刻观察问题,审慎听取意见,表现庄严肃穆,隐藏内心真情。使人感觉象天那样高而不可穷极,象渊那样深而不可测量。因此,君主当怒而不怒,奸臣就会兴风作浪;当杀而不杀,大乱就会随之发生;当兴兵讨伐而不讨伐,敌国就会强大起来。”文王说:“说得对啊!”